第二百五十四話 你笑話我(第1/2 頁)
,掠春光
昨兒早間才見過,今天在這勞什子地方又遇上了,碰面的機會實在太多,季櫻壓根兒連打招呼都嫌麻煩,藉機衝那憋不住笑給她遞大笤帚的小廝擺擺手,撂下一句“等會兒”,便徑直三兩步奔到陸星垂跟前。
劈頭就是一句:“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先前聽見許千峰的大嗓門,便料定他十有八九也在,但這人怎麼也如此沒運道,給發配到這幹苦力的地界兒來?
“怎麼了?”
陸星垂初來乍到,還沒鬧明白這“掃地舞”是幹嘛使的,隨意往裡瞟了眼,見空蕩蕩的,理所當然以為季櫻是嫌這處無趣:“不好玩?”
“我四叔那促狹鬼,叫咱們邊掃地邊跳舞呢!”
季櫻便跺跺腳:“你說說,哪有他這樣的人?現下這麼對咱們也就罷了,等將來正式開了張,莫不是也當真讓那些花著錢來此處尋消遣的人給他幹活兒?”
說著便撇嘴,又忍不住笑:“也只他那腦瓜子能想得出來!”
她自然知道季淵這樣安排,是同賓客們開個小玩笑,湊趣罷了,遇上那等玩兒性大、性子寬和的人,不過一笑置之而已,但要是來的客人中有那起特別較真兒的呢——話說這年代有沒有消費者保護協會一類的組織啊,當心人家告他去!
嘴上雖是抱怨,她臉上的笑容卻是一直沒消下去過,揹著手問陸星垂:“你打哪兒過來的?”
“‘花前飲’。”
陸星垂抬眼看向她。
玩了一上午,還淨是些費體力的專案,這會子她一張臉紅撲撲的,額間也滲了點點細汗,襯得一雙杏眼愈發亮如星子。明明滿嘴裡抱怨,卻始終笑嘻嘻的,顯然興致頗高。
彷彿是被她情緒感染,陸星垂幾乎是下意識地也唇角也往上彎:“倒也不費甚麼工夫,便是在木芙蓉下喝三杯酒。”
“方才在那個‘水雲遊’,我和二姐姐也吃了一杯。”
季櫻便翻翻眼睛:“那裡是玩曲水流觴的,我人還沒進去呢,就聽見許二叔在裡頭慘叫……除了吃酒還得賦詩,不怕你笑話,我反正是不會這個,原還打算隨便選個牌子,最好輕省點的,壓壓驚,結果一來便讓我掃地……大白日裡的便讓人吃酒,我四叔可真行!”
一直跟著她和季蘿的那個小廝,大抵是季淵的忠實擁躉,聽了這話就有點不樂意,忍不住出聲替他說話:“三姑娘,您和陸公子吃的都是果酒,不過是個意思而已,又不醉人的,我們四爺還能不知道分寸?再說了,那‘掃地舞’牌面那麼清楚,都恨不得直接告訴您是要幹嘛了,我也沒摁著您的手非讓您選這個不是?”
“你唬誰呢。”
季櫻登時扭頭去瞪他:“那你倒告訴我,‘金縷歌’為何不是唱曲兒的?光是瞧見‘一斛珠’這牌子,你可能猜得出它是玩木射?我說你們四爺兩句,你還不高興了,他還是我親四叔呢,我不僅敢說他,打他兩下我也是敢的!”
季蘿原本也正為了邊掃地邊跳舞的事兒犯愁,自打陸星垂來了,更是沒撈著說話的份,此刻便立在樹下,幽幽地道:“不,你不敢。”
“我……”
季櫻立馬又去看她,原想反駁,話都到了嘴邊了又說不出口,片刻,悻悻一點頭:“好吧,我確實不敢。”
說罷自個兒也覺得好笑,噗嗤一聲又樂了出來。
陸星垂負手而立,靜靜看她同那小廝兩個鬥嘴,好容易等到她安靜下來,微笑著道:“此刻瞧著,比昨日高興多了。”
季櫻聞言便是一怔。
他說的自然是昨日早晨的相見,細細想來,卻也的確沒說錯。
這兩日在家裡,她幾乎時時刻刻都在與人鬥心眼,分明都是親人,卻個個兒揣著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