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話 準備得很周全(第1/2 頁)
方才同溫恆雲在一處,喝的是茶,季溶這會子再想裝醉可是不能夠了,冷不丁聽季櫻將那事又提了起來,他面上便是一苦:“哎呀……”
“爹爹又想賴?”
季櫻卻是面色一涼:“您是父親,若真個不願與我說分明,我也無法可想,總不見得連這個爹都不要了。可……自打從蔡家回到咱家,這半年來,時時有人懷疑我不是姓季一戶的親閨女,是個冒牌貨,眼下又見爹爹這般支支吾吾,倒令得我自個兒也有些懷疑了。難不成,我真不是……”
“胡扯!”
季溶登時便急了,嗓門響亮,眼珠子也瞪得老大:“你不是我閨女還能是誰家的?我看你是要瘋!”
季櫻沉默著沒吭聲。
阿妙坐在側邊,聞聲也板著面孔朝這邊看了過來。
“家裡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我並不十分清楚,你四叔雖時有信來,大抵是怕我在外心內不安生,也沒與我詳說。旁的事我也懶得管那麼多,只一點,嘴長在旁人身上,他們偏是要信口胡說,你總不能把嘴給他們縫上吧?愛說就憑他們說去,是不是?”
季溶一邊說,一邊用手碰了一下季櫻的胳膊。
然而他閨女卻仍是不開腔,倒也沒哭,只是垂著眼,手裡攥了塊帕子,反反覆覆地捏緊了又鬆開,瞧著說不出的可憐。
“你……哎呀罷了罷了!”
季溶許多年沒將閨女養在身邊,看不慣也見不得這個,一拍大腿:“你這小破丫頭怎地性子這樣擰?既想知道,我同你說就是了,正好,你也同我詳細講講家裡是何情形。只不過,這事兒三兩句話可說不清,這會子把你送回家,我立刻就得出門,下晌有事,晚間又有飯局,你看……”
“這不妨事的。”
得了他這句話,季櫻瞬時抬起頭來,衝他宛然一笑:“爹有事要忙,自管去忙您的,不管多晚,我等您回來就是了。只盼爹莫要忘了與我的約定才好。”
季溶:……
這是變臉呢?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先前還覺得她不知多傷心,這會子轉眼竟樂了出來……好個歪門邪道的東西,連你爹都算計!
他在心裡恨恨地罵了兩句,臉上倒是沒顯出來,衝著季櫻嘿嘿乾笑了兩聲,不言語了。
季二爺說是下午有事,這還真不是編瞎話,臨近薰沐節,大大小小的事都等著他處理。一路將季櫻送回家,不過稍歇了片刻,他便又急吼吼地出了門,待得再回到這小院,已是亥時將至,隔鄰的家家戶戶都熄了燈,唯獨他家的四合小院兒,還燈火通明。
灶房裡,嶽嫂子還在忙忙叨叨地拾掇,老嶽坐在門前劈柴,夫妻兩個時不時嘮上兩句,暖融燈光下,瞧著倒也溫馨。
桑玉在角落中的馬槽餵馬,瞧見了季溶,不過回身衝他行了個禮,便又自顧自忙活他自個兒的去了。
東廂房點著燈,裡頭卻悄無聲息,也不見人影走動,那光線也弱得很,一打眼看過去,倒像是裡頭的人已睡了,因怕半夜醒過來太黑,這才點了盞燈備著。
若真是如此,那可好了!
季二爺心下生出一絲僥倖來,試探著往裡走了兩步,叫剛好走出灶房潑水的嶽嫂子瞧了個正著。
“還躲什麼?”
眼見季溶那情狀,嶽嫂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哭笑不得搖搖頭,又衝書房那邊一努嘴:“在裡頭呢!將將吃過飯,便領著她那丫頭一塊兒進去了,壓根兒就沒出來過!您要愣是當沒瞧見也不是不行,自管回屋睡您的大覺去,只是明兒這閨女還管不管你叫爹,那可說不好了。”
季溶叫她說得臉上沒光,揉揉鼻子嘴硬:“誰要躲來著?再怎麼說,我季老二也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還能跟親閨女玩這反口不認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