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話 舊物(第1/2 頁)
舊友?
季櫻神色沒變,腦子裡卻飛快地轉了轉。
範文啟說,他與他那位舊友二十年前就已經失去了聯絡,在月洞城時,那對老夫婦也曾言,二十年前見過一個與季櫻長得很像的姑娘,同樣是二十年,他們說的可會是同一個人?
季櫻從未見過原主的母親,自然不知她們有多相像,但有沒有可能,她正是他們口中的那個人?
“其實說得確切些,也算不得舊友。”
見季櫻沒什麼反應,只一臉淡然地看著他,便苦笑著又開了口:“我自幼家境落魄,她與我乃天淵之別,不過心善照拂我罷了,哪裡能稱得上朋友?這些年她音訊全無,我用盡方法也沒能尋到一絲蹤跡,雖說時日久長,此事在心中日漸淡遠,我卻並無一日真正忘記。也正是因為這樣,昨日在映月樓瞧見了季三小姐你,我才那般失措——季三小姐是聰慧的人,想必,已然瞧出端倪了吧?”
季櫻仍舊沒出聲,只抿唇笑了一下。
範文啟彷彿也不在意似的,依舊一臉誠懇地看向她:“早間在老街問的那個問題,季三小姐還未答我,這些年,你是否一直住在榕州?”
季櫻抬眼與他對視。
這人說起話來神色與語氣都帶著點淡淡的悲傷,且從他今日這一系列的反應來看,真個不像假的。退一萬步說,若有人做戲真能做到這般地步,她也就沒什麼再藏著掖著的必要了,趁早一股兒腦交代了的好,畢竟,這樣的人,她萬萬不是對手。
思及此處,她便將一顆心往下放了放,含笑道:“是,自打出生就在榕州,當中有二年,因為某些事離開了家,但論起來,卻也仍在榕州境內,除此之外,從未曾在別的地方常住。”
範文啟點了點頭,默然了半晌,口中喃喃:“難不成這些年,她竟是在榕州嗎?”
“範大人。”
季櫻盯著他的臉:“這世上人何其多,也許遠在天邊毫無關係的兩個人,長得卻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您既找上了我,可以想見,必然是覺得我與您那位朋友有些關聯,可您如何能肯定不是偶然的人有相似?”
“你說得沒錯。”
範文啟唇邊的苦笑就沒消失過:“這二十年來,我也見過那麼一兩個同她長得有些相像的人,但不過兩句話的工夫,便立刻知曉,也只是長得像而已,但你不一樣。論個頭,其實你比她要高上一些,眉眼間也比她多兩分英氣,但神態、笑容,甚至說話的語氣、聲音,都與她一般無二——更重要的是,我瞧見你的頭一眼,便有種強烈的感覺,你,與之前我見過的那些,和她只是長得像的人,全然不同,你一定與她有些關係。”
他自嘲一笑:“昨日在映月樓一見,我心下無比震動,立馬就向溫大人探問季三小姐你的事,這才跟他提出應再去老街查驗一番。我明知他今日另有公務在身,便提出,可以替他來辦這事……還請季三小姐你見諒,我此舉固然不夠磊落,卻也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說起來,這事兒其實我也可以跟你父親打聽一二,但……心下多少也有些怕他誤會。”
這些話,季櫻信了已有七八成,只是心中仍舊留有一兩分警惕,聞言不過搖搖頭:“不妨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範文啟連連點頭,讓她道“你吃菜啊”,隨即沒了話。過了好一會兒,似是才重新鼓起勇氣,問道:“季三小姐,我再冒昧打聽一句,令堂……高姓?她此番是留在了榕州,沒有同你一起來京城嗎?”
“這個……”
季櫻垂下眼去,唇角微微動了動:“實不相瞞,我出生沒多久,母親便去世了,我父親又常年在京城,自小,我是祖母養大的。我……”
話沒說完,就見得範文啟身子狠狠地震了一下,手上的筷子噹啷落在了桌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