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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嗎?啊?軍,至於嗎?就他媽一塊地,至於殺了人家全家嗎?啊?」周天抬頭看向林軍,十分憤怒,十分不解地吼道。
「……!」林軍看著周天,默然無語。
「咣當!」
就在這時,大夫推開搶救室的門,張嘴喊道:「誰是周天,誰是工廠財務!」
「我是財務!」站在門口的一個中年,舉手說道。
「病人……有話說,你們進來一下!」醫生停頓了一下回道。
「扯淡呢?我們這幫親戚還他媽沒進去呢!」
「哇!老隋啊,你咋說走就走了!」
「讓我們進去!」
醫生的話剛說完,走廊內霎時間亂套,有哭的,有喊的,十分鬧人。
「都別吵吵了,是親戚還不尊重病人意願?那個叫周天的和財務趕緊進來!」大夫再次喊了一句。
……
兩分鐘以後,財務和周天走進手術室,隋文波全身焦糊的躺在手術床上,全身的治療裝置都已經下了,他躺在那裡,雙眼明亮。
「孩……孩子……和桂……桂琴怎麼樣?」隋文波聲音沙啞的問道。
「沒事兒,沒事兒,都好著呢,在病房呢,已經出了特護間了!」財務看著隋文波這個老哥們,雙眼瞬間通紅,眼淚從皺紋中央流淌。
「那就……好……好!」隋文波費力的點了點頭,隨後叫道:「老周……你咋不跟我說話呢?」
「你說吧。」周天胸中憋著一股勁兒,眉頭緊皺的看著隋文波回道。
「我17歲進了公家酒廠,28歲獨立成包,到今年我幹了二十多年。當初一腔熱血,如今唯有遺憾……天,我死了無所謂啊……廠子沒了……我閉不上眼睛。」隋文波伸著掉皮肉的焦糊手掌,抓住了周天的手。
「恩,我怎麼做,你能閉上眼睛!」周天低頭看著隋文波,快速回道。
「經商,鑽營,我只服你一人。天兒……你我二十多年友情,如今你老友歸去……不求其它,惟願你能接過酒廠……!」隋文波眨著掉黑色渣渣的眼皮,雙眸充滿渴望。
「行!」周天咬了咬牙,指著地面說道:「文波,我幹了!但不是為了酒廠,而是為了二十幾年前,我認識的那個隋文波,一直沒變過……!」
「財務老劉有證,擬股份轉讓證明,我隋文波本人,願無償將昭化酒廠百分之85的股份,一次性……!」隋文波言語微弱,看著財務催促道:「寫,你寫啊……!」
「好!」
財務滿面淚痕,拿起救護病房醫用的記錄本和筆,蹲在地上,唰唰的寫了起來。
「咳咳……!」隋文波大口咳血。
「裝置給你上上吧?」醫生雖見慣了生死,但也內心動容。
「我靠一口氣兒活著,事兒沒成,它散……散不了……!」隋文波看著棚上晃眼的燈光,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似上天眷顧,似神仙動容,它們似乎也在憐惜這個無比執拗的隋文波,讓他走的安詳,能閉上眼睛。
不到兩分鐘,財務含淚寫完協議。周天簽了字,財務簽了字,而隋文波則是用鮮血按上了手印。
「朋友,還有啥說的麼?」周天自始至終都攥著隋文波的手掌。
「……天兒,這輩子,我不記得,我交了多少朋友,但我記得……自己臨走之前,送我的,唯你一人……!」隋文波拉著周天的手,緩慢的閉上眼睛,獨自呢喃:「霄霄死了,桂琴也死了……你們騙我……我……我……謝謝!」
「啪嗒!」
手掌垂落,隋文波堅持到這裡,協議簽了,氣兒也散了,人死了,離開了這個世界。
……
周天行屍走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