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不記來時路(第1/4 頁)
朱師傅親自負責將第一批走出處州銷售的綠曲醇運到婺州進行交貨,而在他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了綠曲醇在婺州首賣暢銷的好訊息,還帶回來了一個人——談建。
原來,談建接到了秦剛來信之後,趙五專門派了兩名神居兵護送他,一路快速南下趕到了婺州,正在碼頭上尋找可以繼續前往處州的船隻時,便遇上了朱師傅。
而之所以需要有兩名神居兵的護送,是因為趙五聽說秦剛這裡需要用錢,一下子就讓談建帶過去了約十萬貫的錢,並讓他帶話轉告,說水寨目前的香水極其暢銷,只是限於去年冬天挖的冰窖有限,產量無法繼續提高。待今年入冬後擴大冰窖,明年就可以把它銷往京城了。所以,水寨這邊短時間並不會缺錢。
趙五考慮得非常周到,這十萬貫錢,他擔心全部是鹽茶引的話,在處州會不容易出手兌換,於是其中有三萬貫,直接用的就是金銀錠,裝滿了一隻箱子,還有四萬貫,是揚州大錢莊的銀票,剩下的才是鹽茶引。
此時,對於監處州酒稅的秦觀來說,這裡的主要工作實際上都由秦剛幫他都打理完了,今年的酒稅都已經在翻倍之後全額預繳,剩下來的一些市集上的販賣山貨與魚蝦等物的商稅,也就象徵性地稍微收一些,使得處州百姓更是覺得這位新來的秦稅監是格外地和藹可親。
在處州人的印象中,至少這州城裡的稅收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地寬鬆過,而市集上的繁盛更是遠遠地強於往年。
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歷往的稅監老爺會像今年的這位秦官人那樣,時不時地出現在城中各處的酒樓、山寺、甚至是船坊,與一眾文人雅士共同飲酒賦詩、風花雪月。
所有人都是善於總結規律的,但是絕大多數人又是不會去細思這些規律之間的實質合理性。
比如說,有人連續多次在出門前向家裡的某個石墩許願好天氣之後發現,之後出行的天氣果然都是非常良好且辦事順利,那麼他就會篤信這隻石墩子裡面,一定是寄託了某種可以左右天氣好壞的神靈。
處州城內的百姓如今就已經相信,只要是這位監酒稅的秦學士喝酒的次數增多、詩賦的作品不斷問世,那就意味著他們的日子也就越來越好。
而有時一旦遇上天氣欠佳,或者是秦觀一時慵懶不太想出門時,街頭就會開始議論:秦學士怎麼不出來喝酒了?一定是張知州在偷懶了吧!
言語傳到張康國的耳朵裡後,簡直就要讓他氣得要吐出一大口的老血來。
作為一州之主官,哪怕是處州這樣的偏僻之地,依舊還是有著繁重瑣碎的各種事務,比不得這監酒稅的工作清閒不說,自己為了接下來衙門裡的諸多用度,正在全州各地使盡渾身解數地搞錢,結果卻還被百姓們說成是個偷懶的知州,著實是鬱悶之極。
只是,作為一州的監酒稅,秦觀的工作業績的確是完得得極其優秀,而增收的這一大筆錢,一半用在了吏員們的身上,一半用了州城百姓的身上,這個便宜的好人,袁轂幫著自己與留下來的秦觀做得是極其地到位。
今天的秦學士就作了一首《點絳唇·桃源》【詳見本章末注】:
醉漾輕舟,信流引到花深處。塵緣相誤,無計花間住。
煙水茫茫,千里斜陽暮。山無數,亂紅如雨,不記來時路。
除了酒樓與瓦舍的歌女如獲至寶似地抄回傳唱之外,但凡胸中有點墨水的市民,都會故作風雅地背上幾句,再對身邊人道:“山無數,亂紅如雨,不記來時路。好詞好句啊!什麼?你問是什麼意思?哎呀!秦學士的這種意境,豈是你我這等人可以揣測得了的?”
這樣的詩詞傳到了張康國的耳朵裡,不由地愈加忿恨了幾分,惡狠狠地說道:“記上,都給我記上。還有前段時間這廝寫的甚麼‘偶來老僧煎敬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