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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了。我甚至沒有來得及好好想清楚。電梯上升只用了二十秒左右的時間。要是在普通多層樓房裡,電梯也是這麼快就好了。
&ldo;到了,&rdo;電梯小姐幾乎快活地說。好像今天我不是最後一個參觀奧斯坦基諾電視塔的人。
我來到了瞭望臺。
平常這裡人很多。很快就可以把剛上來的人和已經呆了相當長時間的人區別開來:根據在靠近環形窗戶時那種又猶豫又謹慎的動作,根據他們在圓形落地玻璃窗旁邊徘徊的表情‐‐他們正用腳尖膽怯地試著窗戶的牢度。
現在我估計參觀者的總數有二十人。沒有一個孩子,可是我不知為什麼想像到了孩子們在通往塔樓的要衝突然開始歇斯底里大發作的情形,想像到了被激怒的驚惶失措的家長們。孩子們對黑暗力量比較敏感。
而那些在瞭望臺的人好像心神不寧,抑鬱寡歡。他們對坐落在塔樓下面的莫斯科‐‐被燈火點綴著的、明亮的、早已司空見慣的華麗的莫斯科一點也不感興趣。即使這是瘟疫時期的一場酒宴,但這畢竟還是一場漂亮的酒宴。這沒有使任何人感到高興。周圍籠罩著黑暗的氣息,即使我察覺不出,也能感覺得到,它彷彿是沒有氣味、沒有顏色的煤氣似的,使人感到壓抑。
我望著自己的腳下,發現了影子,便邁了進去。一個警衛站在旁邊,兩步遠的地方,即站在安裝在地上的玻璃上。他瞪眼盯著我看‐‐友好的,但有點奇怪。他呆在黃昏界中不是太有信心,而且我明白,派出來保衛作戰指揮部的遠不是最好的力量。他年輕、強壯,穿著樸素又雅緻的灰色上裝和白襯衫,繫著一條不鮮艷的領帶‐‐像是銀行工作人員,而不是黑暗力量的職員。
&ldo;你好,安東。&rdo;魔法師說。
剎那間我喘不上氣來了。
難道我那麼愚蠢嗎?駭人聽聞、難以忍受的幼稚?
大家在等我,在引誘我,又把一個小卒子扔到了棋盤上,甚至還招引來了‐‐不知是怎麼招引來了一個早就進了黃昏界的他者。
&ldo;你為什麼在這裡?&rdo;
心怦怦跳,恢復了節律。很簡單,非常簡單。
被殺死的黑暗魔法師是我的同名人。
&ldo;發現了一件事。必須商量一下。&rdo;
警衛緊皺眉頭。大概言談的方式不太對。反正他還不明白。
&ldo;安東,刺殺我吧,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這你自己也知道。&rdo;
&ldo;你一定會放過的,&rdo;我猜測著貿然說道,&ldo;在我們巡查隊,任何一個知道指揮司令部所在地的人都可以去那兒。&rdo;
&ldo;為什麼突然來?&rdo;他微笑起來,但是右手開始往下移動。
他腰部的權杖充足了能量。骨制的權杖是用小腿骨別致地削製成的,頂端有一顆小小的紅寶石晶體。就算逃得脫,抵擋得住‐‐那麼力量的這種拋擲也會驚動周圍的全體他者的。
我從地上升起自己的影子,並進入了黃昏界的第二層。
冷颼颼的。
一團團升起的煙霧,準確地說,不是煙霧,是雲霧。在地面上空移動的潮濕、濃厚的雲霧。這裡已經不是奧斯坦基諾電視塔,這個世界失去了人類世界最後的樣子,沿著雲霧,沿著膨脹的雨點,沿著看不見的小路,我向前邁出步子。時間慢慢地流逝‐‐實際上我跌倒了,但是那麼慢,現在不必計較這個。高空中,像渾濁的斑點似的鑽破雲層,閃現出光芒的是三個月亮&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