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遠行(第1/2 頁)
馮莫齋見皇帝注意已定,已經是無法挽回。
遂退出寢宮,自我悲憤去了。
他的袍袖是揮的如此大幅度,如此的奔放。
在宮殿的大道上發出陣陣的拍打聲,如罅隙的穿空,博浪的捲起千堆雪。
“太師慢走……”
幾個小太監打了招呼就跑。
“成何樣子,世風日下,風雨陰晦……”
王進則被憲宗帝仍留在了身邊,他本想一起送送太師,並且私下和他說說話。
這王進有一個學生叫梁燁,後來也成為憲宗帝的著書郎,不過這梁燁曾經做過庖子,這是令他感到非常不光彩的一件事情。
看來這秋末的最後一天,也是立冬的來臨,大漠北邊已經下起綿綿大雪,而江南的姑蘇城仍然溫暖如春。
“爹,你可要保重啊!”
過後陳茜的母親劉氏由於受不了打擊,竟然憂鬱成疾,使其原本有心臟病的她,心肌梗塞致死,這場變故使太尉府蕭瑟茫茫,樹倒猢猻散,一些平日裡巴結太尉的官員都紛紛劃清界限,隱匿起來,連那些原本府上的家丁侍衛,有些都打包袱走人,最後還訛一筆安家費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餘彌大管家也一樣,在劉夫人暴斃後,還趁著陳平羈押於地牢之際,竟然打起彎注意,偷府上的戶籍,還有田產籍本、字畫古董、庫房金銀都被他洗劫一空。
後來都御史大夫白寇冒死看望老師陳平時,陳平已經一夜白髮,頓時老了幾十年,並且老淚縱橫,拉著白寇的手說:“白寇啊!我沒有其它事情求你,就是小女陳茜託府與你,如若小女能安然無恙,在你府裡呵護下茁壯成長,我就死也瞑目啦!”
說完陳平用襤褸的灰色袖子揩了揩傷心的眼淚,再緩緩抬起了頭,凝重的看著白寇,“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從宮裡帶出來的一幅畫《夜儔相飲圖》,現在在我小女處,那夜……”
陳平把出事的前一天夜裡,他從明深宮裡出來,帶著那幅《夜儔相飲圖》急匆匆的進入陳茜的閨房,並告訴陳茜將此畫藏好,也就在第二天劉夫人承受不住打擊也撒手人寰。
“這畫你一定要保管好,日後轉交給白寇大人,你爹爹的學生都御史大夫手上,爹現在有事回宮去了,來不及去跟你母親辭行,你等會代爹轉告你母親,叫他休念。”
門外的二個錦衣衛正東張西望,陳謙懵懂感覺她的爹爹好象有事情了,至於什麼事情,她還無從判斷。
“好的,爹,我知道了,你也要多加保重。”
“走吧!皇上有令,限你戌時三刻必須回宮,現在差不多已經一刻啦!”
外面的錦衣衛朝門內大聲一喊,陳平最後摸了一下陳茜的垂髫,最後匆匆走出了太尉府。
陳謙急忙跑了出來,在走廊的過道上,一直望著陳平的背影,知道籠罩在夜幕中消失。
長夜是奪人的憂慮,是幽長的輓歌,拗不過強弓,頂不住這猛來的狂風。
吹落了一泥濘的絹布,望著銅鏡裡稚嫩的梳妝。
在流淚中哭泣了臉頰的一片紅,暈著光,只有模糊的苦澀的枯葉片,在府中的廊下輕輕的東來西往,那園中的泥塑起來的噴水女子,正微笑著、期盼著……
把你遺忘,是銘心的刻骨,憂思在惆悵,內心在揮灑。
在太尉府的府院臺階下,車輦已經整裝待發,穿著官服的車伕,還有幾個獄吏模樣的人,旁邊還有幾個皇宮侍衛,介冑刀戟,正等候陳平去西北大漠充軍做勞役。
“就此告別吧!”
說完,陳平猛的一轉身,便跳上了那等候的車輦,直髮軔馳出太尉府。
弱小的陳茜看著這一幕,刻骨銘心,與那晚的離別一樣的淒涼哀傷。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