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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明妤抿了抿嘴，極力壓下了心裡那股氣，才說：&ldo;報告排長，不是。&rdo;

&ldo;介明妤，&rdo;杜繁琦走到介明妤面前，她個子稍微低一點兒，得微微揚起頭才能和介明妤視線相對，&ldo;你條令背得那麼好，怎麼一點兒用也沒有呢？一點兒上下級觀念也沒有，好好兒的還頂撞上班長了？&rdo;

介明妤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麼性質的事兒，但她對杜繁琦這個說法卻不能認同。

她心裡腹誹了一句，許萍要是真好好兒的，我也不能跟她頂。

杜繁琦又轉過頭看了許萍一眼，仍對介明妤說：&ldo;我相信你班長不是有意要看你的日記，她應該也不知道那是日記本。想翻開看看能不能知道是誰的本子，無意中看到了一些內容。我和你們班長曾經對你們保證過，日記和信件是你們的個人隱私，我們不會檢視。所以你覺得我們說話不算話了，覺得委屈生氣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介明妤，你作為一個新兵，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那樣對班長說話。我希望你能跟你班長道歉。&rdo;

杜繁琦這番話，無疑是在給兩人臺階下。介明妤也知道，自己再繼續硬氣下去，也沒有什麼好結果，於是點了點頭，轉身略微向許萍欠了欠身子，說：&ldo;對不起班長，我不該那樣頂撞你。以後不會了。&rdo;

許萍本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架不住杜繁琦頻頻給她使眼色，只好借坡下驢，不情不願地認了個錯：&ldo;我也有不對。&rdo;

杜繁琦心裡清楚這兩個人也只是表面上互相認了錯而已，而且現在介明妤的心態，怎麼著都讓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在軍校新訓的樣子。

於是她說：&ldo;介明妤，你跟我出來。&rdo;

說完，杜繁琦便動身走了出去。

介明妤還等著許萍把日記本還給自己，可許萍敷衍地認了個錯就再沒了下文，這邊杜繁琦發了話，她也只好跟著杜繁琦出去，離開屋裡時連&ldo;班長再見&rdo;也忘了說。

杜繁琦帶著介明妤進了走廊盡頭的晾衣房，吩咐介明妤把門關上，又說：&ldo;隨便站吧，我就是想，像以前在常平的大院裡一樣，作為朋友跟你聊聊。&rdo;

介明妤一怔，旋即無奈地笑了笑，說：&ldo;那時候我們可是說不上三句話你就要黑臉了。&rdo;

杜繁琦也笑起來，說：&ldo;你看我現在還那麼容易黑臉嗎？&rdo;

介明妤只是笑，沒說話。雖然杜繁琦讓她隨便站了，她卻仍然保持著立正的姿勢，只是用的力度沒有平時訓練那麼大。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姿態。

&ldo;你為什麼會來當兵，我沒問過，現在也不會問。但是我猜，你一定也不像你資訊表上寫的那麼自願，&rdo;相比介明妤，杜繁琦就真的很放鬆，她靠著窗臺，兩隻手肘也向後放在窗臺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ldo;我為什麼知道呢……因為你新訓的樣子，和我當年一模一樣。&rdo;

&ldo;還記得訓練第一天你暈倒嗎，我說你心裡不服氣。因為我當年也不服氣，甚至我的不服氣可能更甚於你。後來我才覺得那時候自己有多蠢，明明沒有驕傲的資本，偏偏還要覺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rdo;杜繁琦回憶著自己的新訓，似乎那個不可一世的自己又出現在了她面前。

說到這裡，杜繁琦又一笑：&ldo;當然了，你確實是有資本驕傲的，我如果有你這樣的條件，可能尾巴早就翹上天了。那時候的我啊，整天誰也看不上，訓練成績又差，還不服管。為這個捱了不少整。後來我才漸漸學會服軟，也是為了日子能好過一點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