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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舞罷,越明樓大嘆一句:「好!」
群臣跟風,席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越明樓笑道:「兩位皇兒覺得如何?」
此間意思已經萬分明白,以湯蘩的身份,必定為二人中一人之妻不可。念頭這麼一轉,我忽然怔怔朝對面望去。
左紜蒼讚許地點頭。李辰簷笑道:「霓裳一曲千峰上。」
越明樓又道:「如此天人之姿,天下折服,蘩兒你要河賞賜?」
湯蘩靈巧笑了笑,目光卻向酒足飯飽的我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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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湯蘩的目光,我心中猛然一震,頓感烏雲壓頂,立即正襟危坐,看天邊雲彩月色。
「臣女心中倒是有一個願望。只是……」湯蘩低聲一笑,「只是這個願望靠靜茴公主幫我實現。」
流年不利,遇人不淑。這湯蘩擺明瞭是要刁難我。
轉頭對上越明樓的目光,我只好強撐著笑顏移步上前。湯蘩眼睛彎沉月牙,邪光四射。我拱手躬身,做出恭敬模樣:「湯蘩小姐……不會是想與我合舞一曲吧?」
另一頭忽然有人被水嗆到,猛咳嗽起來。我抬頭望去,不出所料,果真是李辰簷與左紜蒼。兩人此刻斂起怎麼收也收不住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
湯蘩閨秀般笑起來:「哪裡。蘩兒只是早年聽說落昌相府三小姐賢良淑德,秀外慧中,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琴棋書畫無一不曉,為人溫雅,靜若處子,今日得見,臣女……」
還未等她說完,那頭已有人忍不住問了句:「你聽誰說的?」
李辰簷一句道出我的心聲,我也納悶地點點頭:「你聽誰說的?」
一番胡亂誇詞被打斷,湯蘩愣了愣,隨即口看鼻,鼻看眼,眼看天,若無其事道:「大家都這麼說啊。」語氣無辜至極。
我大喜:「原來我的名聲這般好。」
那頭左紜蒼送來一個無可奈何的目光,提醒我危機尚未過去。
湯蘩搶先一步,將左紜蒼的目光納為己用,並且溫順乖巧送還一笑,惹得左紜蒼持杯,落座,飲酒,不再問世事。
「靜茴公主。」湯蘩又陰陽怪氣行了個禮,「今日見得公主風姿,方知傳言不假,當真天姿國色,才藝雙全。我見公主腰間佩戴一隻青玉短笛,想必公主定然通音律,不知可否為眾人吹奏一曲?」
原來她是料定我的笛聲無法敵過她的舞姿,拉我做襯託物。
我也雲淡風輕一笑:「實不相瞞,這短笛是故友所贈,小茴並不懂得如何吹奏。」
湯蘩道:「無妨,萬千樂器,靜茴公主任挑一樣便可。公主出生高貴,不可能不通琴藝。」
我無奈地望著她,這後半句,說得跟「你吃過飯,一定會拿筷子」一樣輕巧。
湯蘩趕鴨子上架,我也只好接招。蹙眉想了想,我道:「琵琶吧。」
湯蘩彎起嘴角,得勝一般朝越明樓行禮。越明樓身後小太監聰明伶俐,即刻命人拿來一個楠木琵琶。
我試了試弦,琴音如鳴佩環,旋即坐在離朝臺最近的樓臺上,笑道:「從小學的技藝,充其量敝掃自珍,只是這大半年沒怎麼碰過,若不入皇上耳朵,還望不要怪罪。」
我自小跟娘親學琵琶,她去世後,又跟宮裡的樂師學了幾年,雖說詩詞歌賦不濟,琴藝還算了得。但此刻我也並未說客套話,這大半年四處奔波,從前的琴藝確然失了許多。
低頭略略一想,見高臺遠處,山河陌生,心觸情動,右指尖隨即輕輕一撥,一首「塞上曲」流瀉而出。
輕盈澄澈,排開塵慮撫空而上。起初音符寥寥,如泣如訴,時而漸緩漸慢。音瀉須臾,樂聲加急加響,沉鬱中又挑高音,雙音,鬱結憂思宣而未宣,令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