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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拿道:&ldo;這不能怨你,出事那年你才十一歲。十一歲的孩子能懂什麼?當時滿城硝煙,你那麼小卻能一直守著你師父不肯離開,已經比同齡孩子懂事多了。&rdo;
他神色變得甚是感慨:&ldo;倒是我,沒有完成你師父的遺願,沒能照顧好你。這些年來,我一直派人尋你,卻沒有你的下落。若說愧疚,倒是我對你師父的愧疚更多些。&rdo;
楊五喉嚨有些哽咽,俯首道:&ldo;是侄兒錯了。&rdo;
胡大拿將他扶起:&ldo;快起來,不說什麼錯不錯的。你師父在天有靈,看見你我團聚,他一定也很歡喜,你要是真覺得太久沒見我,心裡有愧意,就陪我在這裡跟你師父一起喝兩杯。&rdo;
楊五道:&ldo;好!&rdo;
兩人說著在何秉良的墓前盤腿坐下,胡大拿招呼道:&ldo;賈六,把袋子裡的好酒都拿出來!&rdo;
那叫賈六的青年趕緊從兜裡取出兩個酒壺來,還有兩個酒碗。
楊五笑道:&ldo;胡師伯,你帶來的酒不少啊!若沒遇上我,這麼些好酒胡師伯是打算自己全喝了麼?&rdo;
胡大拿大笑:&ldo;我可是每年都來跟何老弟喝上兩壺,不醉不歸啊!&rdo;他給自己和楊五分別倒酒,楊五見胡大拿給自己倒酒,急忙去擋,胡大拿卻十分堅持。等他倒完,楊五舉碗恭敬道:&ldo;胡師伯,那我這碗先幹為敬了!&rdo;說完毫不含糊,一飲而盡。然後對胡大拿照了照酒碗。
胡大拿道:&ldo;好!&rdo;也一碗喝乾。
楊五接過酒壺,給自己和胡大拿各自斟滿。胡大拿端起酒碗,感嘆道:&ldo;轉眼十幾年啊,想想那時候,還像昨日一般歷歷在目。當年我和你師父師承一脈,因為各有所長,後來都另闢奇路。你師父擅長鑽地打洞,遁地於無形,號稱&ldo;遁地鼠&rdo;。而我擅長飛簷走壁,樑上行走如飛,得了個稱號叫&ldo;飛天貓&rdo;。這貓鼠從來不兩立……&rdo;
說到這兒胡大拿笑起來,眼角的皺紋裡都是感懷:&ldo;我這個師弟啊,處處都想拔尖兒!其實他不僅人長得俊,本事也在我之上,可偏偏就覺得我叫貓他叫鼠,他心裡不得勁兒,因為都說老鼠怕貓嘛。&rdo;
楊五聽罷也笑了。
胡大拿道:&ldo;所以他就總跟我作對,想出各種花招來找我比試。這比來比去,我也就不服氣了:心想誰怕你啊?那就比吧!結果我倆認識了那麼多年,就比試了那麼多年,誰也不服輸,誰也不讓誰。後來玄黃教圍攻京城……&rdo;
他說到玄黃教三個字,目光忽然變得空遠起來,好半天才長嘆了口氣,握了握酒碗說道:&ldo;你大概並不知道當時你師父救你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清楚我為何會忽然趕回去找他。&rdo;
楊五神認真聽著,胡大拿卻沉默了。
半晌,他啞聲道:&ldo;……你師父是為了救我!我姓胡的這條命是你師父救的。他當時才不過二十二歲,還沒有你現在的年紀大。&rdo;
胡大拿舉起酒碗,將碗中的酒慢慢地灑在了地上,聲音裡摻雜了甚重的情誼:&ldo;何老弟,來,喝酒!&rdo;楊五見他眼中似有淚光,心中頗有所感觸,手握著酒碗不語。
賈六這時從袋子裡拿出一摞厚厚的紙錢來,放在胡大拿和楊五手中。胡大拿深深嘆了口氣,裝著迷了眼睛似的抹把眼角,笑道:&ldo;老了,眼睛總不舒服。……來吧,咱們給你師父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