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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口氣,李越開始把所有發生的事情一點點理順。鐵驪在陸州經營多年,藏下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糧食。陸州是魚米之鄉,積糧容易,他竟在山上建立了一個頗具規模的糧庫!這想必是為他的鐵家軍準備的。打仗一向如此,兵馬未動,糧糙先行,鐵驪積聚米糧,顯然是準備日後起事。李越派人去,也就是為的這批糧。既然他是如此打算,那襲擊田七的隊伍一定也是為了這批糧。如果說是鐵家軍,這順理成章,但如果不是鐵家軍,那會是什麼人?什麼人能在京城內無聲無息地劫走鐵驪,然後又趕到陸州襲擊田七?他在哪裡訓練出這麼一支擅長叢林作戰的隊伍?
叢林。李越抬頭去看地圖。南祁一十二州,大多為平原丘陵,只有嶺州與蒙州因與東平接壤,多崇山峻嶺,尤其嶺州,幾乎全州皆山,與東平地勢極相似。如果說這支精兵是在南祁境內訓練出來的,那就只有嶺州與蒙州才有這個地理條件!
嶺州,蒙州!這相鄰的兩州內只有一支正規軍隊,就是武威將軍韓揚的韓家軍!
李越慢慢在椅子上坐下,只覺背後微微發寒,冷汗已經滲了出來。如果真的是韓揚,那麼太后已經搶先在動手了。
但是,韓揚是怎麼知道鐵驪這一處屯糧之地的?如果他早就知道,那不必等到今天才動手。如果是剛剛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劫走鐵驪的人就是他?可他又是怎麼知道鐵驪關在何處?難道,是有內jian?太后送進來的那個內jian仍然還在府內?訊息又是怎麼送出去的呢?李越的腦海里突然跳出一個身影‐‐清平!只有清平,這段時間曾與韓揚有過接觸,雖然當時,他是在受鞭刑!
李越覺得自己的心口不受控制地緊縮了一下!他很想把剛剛冒出來的這個想法丟擲腦海,拋得遠遠的!他不願意相信清平才是那個內jian,連想一想都不願意!但是,清平有什麼理由做這個內jian呢?難道不是皇帝滅了他滿門?就憑這一點,他應該也不會心甘情願為太后效力吧!
找到這個理由,李越覺得自己心裡似乎又輕鬆了一點,好似溺水之人又抓到了一根稻糙,忽上忽下,忐忑不安。
苦笑一下,李越不得不承認,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清平吸引了。還記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般迷亂又魅惑的場景,不可避免地在他心裡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但那不是最主要的。在柳子丹罕見的美貌比較之下,清平也就算不了什麼,真正讓李越刮目相看的,是清平對於停修驛路的進諫,是他臨離去時才展現的才華,是他再次回到王府之後才露出的驕傲和自信。是這些,一點點吸引了李越,讓他愈走愈遠而不自知,愈陷愈深而不能拔。
門上輕輕敲了敲,李越抬頭:&ldo;進來。&rdo;
進來的是莫愁,一雙眼睛哭得紅腫,臉上淚痕還未擦乾淨:&ldo;王爺,那邊有訊息了,偷盜毓秀宮修繕材料一事,工部主事康梁也在其中。&rdo;
李越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偷盜木料的那傢伙被帶回了攝政王府地牢審問,目的就是要多揪幾個背後的人。本來,李越是想一箭雙鵰,既解決偷盜材料的問題,又能找個機會把清平安排進去,插一個&ldo;自己人&rdo;。不過現在想來,這想法恐怕便有些可笑了。
收拾一下混亂的心情,李越開始仔細翻看錄下的口供。這宮殿修繕中的偷盜之事非止一兩件,李越抓到的自然只是小偷而已,拿幾根木料偷幾桶生漆,比起整體損耗來簡直是九牛一毛。口供裡寫得清楚,單只去年修繕陵,因春末多雨,上報爛掉的木料和發黴的漆料就是一筆驚人的數目,當時只是處分了管理倉庫的庫丁,實際上那批材料並非真的全部損耗,而是借損耗之名流出宮外去了,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