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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rdo;

沈懌原想推拒，奈何書辭興致挺高，不欲讓她失望，他也只好妥協權當是作陪了。

樹下擺有紅綢和筆墨，都是現成的。正面寫上姓名，另一面也不能空著，總得有一兩句吉利話。書辭尚在猶豫，是寫白頭偕老，還是寫永結同心？然而沈懌卻已提了筆。

&ldo;你寫什麼了？&rdo;

擔心他太敷衍，書辭湊過去，被他躲開，這樣明顯的掩飾更令她加深了自己的猜疑，於是愈發鍥而不捨的搶。

鬧到最後實在拿她沒辦法，沈懌終於認輸服軟，嘆了口氣把東西交出去。

&ldo;你要是胡亂寫，我可不認帳的。&rdo;

她說完一低頭。

紅綢上筆墨蒼勁，只有四個字‐‐&ldo;願卿安好&rdo;

書辭盯著那條綢帶瞧了許久，雙目怔怔地，朝他看過去。

他也在看她，唇角依舊不鹹不淡地翹著一個弧度，面具遮住了所有的表情，但那眸子裡仍是難以言說的溫柔。

心頭忽然一熱，書辭從他手中拿過筆來，在後面又添上了四個字。

紅綢掛在樹梢，迎風而起。漫天的殷紅交錯縈繞，纏綿悱惻。

&ldo;找個最高的地方，別和其他人弄混了。&rdo;

沈懌踩在枝頭，聽她在樹下吩咐，一面繫好，一面嘆氣，旋身落回地面時，不由嗔怪道：&ldo;這麼多要求，何不自己來？&rdo;

&ldo;那不是知道王……咳，知道公子您輕功好麼？&rdo;她在旁奉承。

&ldo;看也看了，掛也掛了，該滿意了？&rdo;沈懌將她的手握住，轉頭朝那老道頷首，&ldo;時候尚早，我們進林子裡走走，就不打擾道長睹物思人了。&rdo;

老道士也沒挽留，只抬手抱了抱拳，自己仍退到一旁觸景生情。

書辭和沈懌行出老遠，直到回頭已看不清那棵姻緣樹，她才狐疑：&ldo;你不覺得這個道士很奇怪麼？&rdo;

他懶懶地輕哼，&ldo;有可什麼奇怪，拐彎抹角扯出那麼多，不過就是想知道你我的身份罷了。&rdo;

&ldo;那你為何還告訴他？&rdo;

&ldo;告訴他又有何妨。&rdo;沈懌一臉不屑，&ldo;莫非我很見不得人麼？&rdo;

原地裡，姻緣樹上，老道正翻出那條紅綢，看著上面的兩個名字若有所思。

沿著小逕往深處走，兩旁的樹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四下裡沒有人，月光映在石板上，晚風拂著綠糙，空氣中有湖水的濕意。

沈懌抱著胳膊，不禁想起上回書辭為了染風寒特地跑過來泡冷水，縮成一團咬著牙發抖的情景，心中便不自覺輕嘆……

他轉過眼去瞧她。

明朗的月光下，那張清秀的小臉眉眼沉靜，似有心事，嘴唇、鼻尖的輪廓染上月華，像是灑了一層淡淡的銀粉。

&ldo;怎麼了？&rdo;見她悶悶不樂，沈懌出聲問，&ldo;你娘又給你臉色看了？&rdo;

書辭垂著眼說沒有，&ldo;她最近倒是操心起我的婚事來了。&rdo;

沈懌笑問：&ldo;那你怎麼回復的？&rdo;

&ldo;我說……&rdo;瞥到他的神情，書辭話鋒一轉，&ldo;我能怎麼說，還不得看王爺您麼？您有那麼多相好的，誰知道輪不輪得上我做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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