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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竭盡所能，也沒能將藥癮全部拔除。沒辦法，謝明珏的體質本就弱於常人，先前的虧空國師也是盡力補救過，只是正月裡中的那毒太過兇險，馮光能救回來已是萬幸。更何況不歸影損耗的不僅僅是身體，對精氣神的影響也是極大。縱然國師再妙手回春，也沒辦法醫治心病。被夢魘與幻覺所逼出來的惡念，以及心境上的一些改變，只能看謝明珏自己了。

好在謝明珏本人心態較為平和，只有情緒大起大落或者自我厭棄時才會作出一些比較極端的行為。

謝明珏在行冠禮的前一日便回了嶺南王府，免不了會遇到還在禁足期的謝明奕。

玉衡心驚膽戰地想要阻止謝明奕冷嘲熱諷，生怕刺激到謝明珏，讓他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結果謝明珏只是冷著臉抽出玉衡腰間的佩刀，反手將謝明奕身側的房門劈成了兩半。他將佩刀拋給玉衡，神色淡淡地威脅他那已經被嚇住的兄長：&ldo;再不長記性，這刀下次就落在你身上。&rdo;看著謝明奕又驚又怒的臉，略顯親暱地湊到他耳邊補充了一句，語氣中帶著難以覺察的惡意，&ldo;你說，如果我殺了你，陛下是替我擋下來自嶺南王的怒火，還是會降罪於我?&rdo;

謝明珏說完直起身，輕輕一笑，也不看他是何表情，轉身便走。

十月初十，天氣晴好，宜 諸事皆宜，忌 百無禁忌。

相國寺悠遠蒼涼的鐘聲遙遙響起，國師的步攆出現在路的盡頭。祭壇下等候已久的眾人忍住頂禮膜拜的衝動，齊齊跪拜：&ldo;拜見國師。&rdo;就連慕容瀾也不得不低下頭，微微欠身。

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ldo;免禮。&rdo;

隨行的神官撩開層層帷幔，將國師扶了出來。

玉無痕頭戴金冠，身著一襲花紋繁複的雪色祈天華服，長長的衣擺拖曳在地上，隨著他一步步地登上石階，衣擺處金線勾勒的四象星宿不斷變化，如同九天之上亙古執行的星辰。就連縛眼的鮫綃，也是用的以暗法繡入錦雲的那條。

祭壇之下前來觀禮的百姓有些騷動，小聲地交談著：&ldo;上次見到國師大人還是在十二年前陛下的登基大典上，沒想到再見時他還是這副模樣，玉家人果真不老嗎?&rdo;

旁邊一個來湊熱鬧的老太太忍不住插了一句：&ldo;可別說，我小時候曾有幸近距離見過國師大人，那身姿，宛如神明降臨。&rdo;

玉無痕一甩衣袍，跪坐在了祭壇中央，輕聲誦讀著祭詞。那是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宛轉悠揚得彷彿是在吟唱著什麼。他的聲音不大，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能聽清他的話語。

待誦讀結束，禮官才立於祭壇旁，一吟三唱道：&ldo;三加始，請將冠者出。&rdo;

靜候在一旁的謝明珏這才出了列，一路拾級而上，來到玉無痕的面前，緩緩跪下，國師身上淡淡的冷香令他格外心安。玉無痕伸出一隻晶瑩如玉的手，咬破指尖，輕點在他的眉心：&ldo;神明會保佑你。&rdo;那滴血點得恰到好處，如眉間硃砂，為謝明珏那張原本清冷精緻的臉平添了三分昳麗。

禮官唱：&ldo;初加冠，敬皇天后土。&rdo;

謝明珏對著玉無痕便是一拜。國師能與神明對話，便是天道的代表。

玉無痕將他虛扶起來，吟誦祝辭：&ldo;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rdo;

禮官急忙跟上：&ldo;冠者梳發，著深衣。&rdo;

慕容瀾一身朝服，並沒有戴象徵天子身份的冕旒，而是與國師一樣，以金冠束髮。他先耐心地替謝明珏解開發尾的幾處小結，而後拿起梳子替他梳頭，最後才取過宮人手中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