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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哪裡來的，許是聽他講述曾經與那仙童的緣分，或者是在靡初與地府中他對自己的那些隱瞞，總而言之，他不敢。

在禾沒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前，他不敢有所回應，他這一生，最怕分離，最怕失去。

&ldo;我……&rdo;敖羽抬頭看向禾，如果今晚必須有一個結果的話……

&ldo;來了。&rdo;禾眸子一凜，起身將敖羽扯到身後，他想要說的那些話，如同屋內的燭火一般，霎時消散。

四周一片灰暗。

禾握住敖羽的手，&ldo;看這氣勢，怕不是來報恩的。&rdo;

敖羽也沒有片刻猶豫，立即從剛剛那份情緒中清醒過來，伸手在掌心托起一團火焰，將周圍照亮。還是那間玄武廟，但是周圍的景象卻完全變了模樣。

牆上那些手繪的人像緩緩挪動起來，像是被牆束縛著，想要極力地掙脫。無數人臉起起伏伏，從牆上抽身出來，然後再次被拉扯回去。

此時的牆壁看起來，宛如一灘鋪在面前波浪滔天的黑水。

&ldo;妖氣越來越強。&rdo;禾冷聲道，手上的力並未消弱分毫。

敖羽將手反握回去，用力將他攬到面前，而後做了個結界，將兩個人罩在裡面。那牆上的人奮力嘶吼著，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完全不受控制地對著那個結界，不斷地撕咬拉扯。

敖羽向周圍看去，目光停在那兩尊神像上。現在那神像也已經變了模樣，成了簡單的兩個泥制小人，連五官都沒雕刻出來。

&ldo;是荒丘這些人將我們引來的。&rdo;禾放開敖羽的手，在胸前結了個印。&ldo;這廟本來是為了鎮壓這些邪靈，做得也十分倉促。只不過這些邪靈感知到你我二人的氣息，才在這廟宇的基礎上施了層幻象。&rdo;

敖羽心道，不是憑空捏造的幻象，怪不得自己沒有感應出來。

禾將手中神力釋放出去，一縷銀光炸裂開去，周身瞬時亮如白晝。那光芒交匯，結成數張巨網，將想要從牆上衝下來的眾多邪靈束縛回去。

&ldo;他們想甕中捉鱉，卻不料招惹到我，引火上身了。&rdo;禾放下手，活動著手腕道。

敖羽見狀也撤了那方結界，&ldo;荒丘的人為什麼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怨念，我們助他們逃離這蠻荒之地，不報恩反倒尋仇，這是什麼道理?&rdo;

禾撇了撇嘴，&ldo;我也不懂他們如何想的，看看就知道了。&rdo;

&ldo;看?&rdo;敖羽不解，&ldo;怎麼看?&rdo;

禾走到三娘面前，伸出手掌對著那張面目扭曲的臉，手心中釋放出神力，沿著三孃的眉心注入進去，轉身看向敖羽道：&ldo;就這樣，窺探邪靈。&rdo;

&ldo;這樣也行?&rdo;敖羽只知道凡人可以窺探心境，卻不知道這招還能用在邪靈身上。

&ldo;怎麼不行。&rdo;禾道：&ldo;這與入人心境不同，化為邪靈的妖物早就失了心智，窺探不到。&rdo;

思考片刻又道：&ldo;這個，與怨靈託夢相差不多，只不過不是它來找你，而是你主動去找它。&rdo;

&ldo;主動去找它?&rdo;

&ldo;對，上次那些百歲嬰兒給你託夢，我便是用了這個法子潛進去的。&rdo;

敖羽怔住，卻沒說什麼，只蜷起冰涼的指頭窩在手心裡，半晌將頭低下去，依舊默不作聲。

禾淺淺一笑，將敖羽的反應收進眼底，轉回頭，面對著三娘，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