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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大,真的不大,然而卻偏巧能讓所有人都聽見。星河影一眼看到了那人的位置,正要拎他出來,卻聽風裡一聲利響。
水風清終於出手了,兩指挾住劍千山指著他的劍尖而後指上一個用力。鐵劍頓時被他折斷,而後是鬼魅一般的身法,半段劍身已經搭在了劍千山頸側,只要再用力一分就能血濺當場!
風雪裡,是他一貫的嘲諷冷笑:
&ldo;為了他?呵,一個塞外細作的孽種,他也配?!&rdo;
第91章 是我
明晃晃的鐵劍架在脖子上,他就站在劍千山旁邊,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他眼裡的嘲諷和殺意。
沒有戲謔的意思,也沒有絲毫柔軟。他並不是在開玩笑,也毫無為劍千山開脫的意思。不論是辱罵還是嘲諷,他都是認真的。劍千山忽然覺得頸上一寒,他看不到,但所有人都能看見,一線鮮血,從劍刃下蜿蜒流出。
&ldo;水風清!&rdo;成雲煙向前邁出半步,卻像是怕刺激到水風清,又收回了這半步,一手略是握拳,緩了緩神,才繼續道,&ldo;他可是你兒子!&rdo;
劍千山的手猛然攥緊,而水風清卻是歪了歪頭,笑了起來。他似乎真的是極為開心,笑意單純燦爛:
&ldo;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想要他。&rdo;
劍千山忽然覺得,水風清應該殺了他的。死亡是多簡單的事情,一了百了,不用再站在這裡,被所有人用嘲諷的同情的嫌惡的或者幸災樂禍的眼神,像是從裡到外或是挑挑揀揀一樣看個遍。他感覺自己的每一部分都被切開了揉碎了拿來展覽給每一個人看,上面寫的就是,你們看啊這就是沒人要的孽種。
水風清卻移開了那半截斷劍,而後用嘲笑的眼神,慢慢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
&ldo;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不應該殺他。&rdo;他說的很慢,很輕,帶著愉悅,甚至所有人都能從他的話裡聽出笑意,像是想到了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ldo;問歸途不是說要他繼任?正道首座的掌門卻是魔教教主的兒子……你們若是自詡仁義之輩,當然就不能違背問歸途的遺願;然而你們又真能信得過這小子麼?&rdo;
他說著,不僅扔掉了那半截劍,還笑眯眯地伸出手,用衣袖擦掉了劍千山頸上的血。明明他的動作很輕柔,衣袖也是柔軟溫暖的錦緞,劍千山卻覺得遍體生寒,像是一條蛇盤在頸邊……
如果之前還在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貨真價實的逆天命教主,那麼現在他信了。這種毫不掩飾的張狂和邪氣,他不信有人可以偽裝。
那麼他的&ldo;弟弟&rdo;……又是誰?
劍千山的脊背挺得筆直,卻帶著僵硬。星河影就站在他身後他卻不敢回頭去看,風鶴鳴盯著星河影,在人群裡終於冒出&ldo;為何在白眉山的時候,凌虛劍門的人在維護水風清&rdo;這個問題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笑。
很清楚,也很輕的,嘲笑。
笑的人是星河影。
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他,他的眼裡明明暗暗,映著火光也映著飛雪‐‐
&ldo;爹,你別欺負他了。&rdo;
唇邊帶著笑,即使一張臉並無相似,然而這樣帶著邪氣的笑意卻是一般無二。星河影鬆開了握著腰間鐵劍的手,慢慢走向水風清,輕鬆的樣子像是又用丹爐燉了一鍋龜苓膏、並且逃過了問歸途的檢查一般:
&ldo;我都被人認出來了,裝下去也沒意思。在凌虛劍門這麼久,我也玩夠了。你別欺負他了,我跟你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