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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桓城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們,臉色青黑,喉嚨卡緊,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他想像中最壞的局面,也比現在足足好上一萬倍!
一隻本該被捉入道士法缽、燒得粉身碎骨的妖孽,反倒膽大包天,化為道士,誘騙他軟禁晏琛、鏟斷青竹。這一番舉動,能存著多少善心?
第一環就錯得這樣荒謬,後頭跟著的一連串……還能是什麼?
窗外驚電疾閃,照得屋內明暗交替。一道刺目的耀光乍現,在牆壁上映出縱橫交錯的條條窗影,其餘地方,皆是一片褪去了顏色的亮白。
亮時越亮,暗時便越暗。
阿玄慢慢挺直了腰桿,正視著陸桓城,一雙幽綠的眸子化為深不見底的千尺潭淵。
陸桓城逼近一步,質問道:&ldo;晏琛的事,到底幾分真、幾分假?&rdo;
阿玄沒回答。
他微微眯細了瞳仁,繃緊尾尖,似乎在認真斟酌什麼。良久對峙過後,他問出了最關心的一個問題:&ldo;竹庭裡的花根,你找到了嗎?&rdo;
陸桓城雙拳緊握,一臉陰沉:&ldo;沒有。&rdo;
阿玄於是輕嫚地笑了起來,尾巴輕搖,一隻手沿著桌面伸過去,握住了陸桓康的手。
沒有,就代表曾找過。找過,就代表陸桓城已經親手鏟掉了竹子。竹身被毀,無人接生,晏琛腹中那個可憐的孩子,必死無疑。
這一條性命,他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也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也許會以命抵命,沒關係,他不在意。
阿玄甚至沒有一點隱瞞的慾望,或者說,他清楚像陸桓城這樣的人,一旦起了疑心,幾乎不可能再瞞下去。
他將貓兒性子裡最頑劣的部分展現到了極致,歪著頭,笑盈盈地對陸桓城道:&ldo;怎麼會呢?我說花根在竹庭,花根就在竹庭。你沒有找到,豈不是在說……我是一個大騙子?&rdo;
說著,兩隻耳朵耷拉下來,模樣委屈至極。
陸桓康看不到他的表情,以為他果真受了委屈,急著要安慰他,忽聽他語氣一變,冷漠而緩慢地道:&ldo;對,我就是一個騙子。&rdo;
驚電應聲劈穿天際,霎時亮如白晝。
阿玄倚在案前,眸色寒水結霜,恰是最狠毒的一抹綠。
他認得這樣利落爽快,陸桓城差點沒反應過來,旁邊陸桓康更是直接懵了:&ldo;阿玄,你,你這是什麼意思?&rdo;
&ldo;意思就是,我之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rdo;
陸桓城死死盯著他,眼中怒火熾烈:&ldo;所以阿琛……根本就不是夾竹桃!&rdo;
&ldo;他哪裡有一點夾竹桃的樣子?你怎麼就會信?&rdo;阿玄&ldo;撲哧&rdo;一聲笑出來,眼睛彎成了一勾細月,&ldo;生得那麼嫩,人又蠢,三兩句話騙得團團轉,命丟了都不知道是誰害的。他想當夾竹桃,那些毒辣辣的花兒還嫌棄他呢。&rdo;
陸桓康一怔,忽然想起了被勒斷脖頸的阿秀,被悄悄摻毒的茶盒。如果晏琛是無辜的,那麼在暗中犯下了這一樁樁罪孽的……就是,就是……
後背陣陣發寒,冷汗直湧。
他毛骨悚然地看著阿玄,覺得他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一隻狸子,嚇得一屁股跌回椅子裡。
阿玄瞧他這副樣子,不免有些受傷,小聲嘟囔著:&ldo;你怕什麼?我又捨不得殺你。&rdo;
又轉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