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3 頁)
(第五十九章)
付小羽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當然是四周築有頑固的道德高牆的人,付景的過去,曾經給他留下那麼羞恥的印跡,他本以為聽到“出軌”這件事,他會無比憤怒。
可是實際上,他只是感到一陣強烈的悲哀。
有些時候,人在當下的情緒自己也無法理解。
情緒不是營收報告,可以拆解成1、2、3的組成,有的,只是一團灰色的混沌。
“後來……呢?”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低聲問。
“後來,許朗就帶我回錦城老家了,他在錦城一住就住到了現在。”
“十多年了,他們一直都不離婚嗎?”
“沒有。許朗想過,可是慕容靜雅不答應,於是就變成了分居,漸漸的,他也不再提離婚這回事了。慕容靜雅後來和那個alpha斷了,從那以後,他每個發情期都一定會回到許朗身邊。這算是悔過嗎?我也不知道。我不願意看到慕容靜雅,每次他回家時,我總是躲去朋友那兒玩。”
許嘉樂啞聲說:“他是個好父親,我說許朗——其實我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有沒有真的原諒慕容靜雅。”
天空黑了下來,星光很稀疏。
許嘉樂說完這句話,忽然和付小羽一起沉默了。
他想起在錦城的那些年——
許朗一次不漏地參加他每一次家長會,即使因為他調皮而被老師當眾批評,也只是笑眯眯地聽著;
許朗會帶著他和他的朋友們去釣魚、去爬山、去游泳,然後給大家在車裡裝上夏日裡解渴的雪冰洋;
許朗會和他聊起他的那些小男朋友,然後告訴他,談戀愛的時候尤其要做個善良的人。
許嘉樂曾經希望許朗可以和慕容靜雅離婚,在最青春叛逆的時候,甚至因為許朗的委曲求全和卑微而恨過他。
這個男人因為愛情,失去了alpha的所有尊嚴。
他選擇直呼許朗的名字,以表示他對自己alpha父親的不尊重;
然而青春時的憤怒終會離去。
在美國這些年,他遠離了慕容靜雅,也遠離了那個始終留在小城的、溫柔內斂的alpha父親。
他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南逸,組建了自己的家庭。
做了父親之後,他時常想起初中的時候,和許朗一起坐在沙發裡看《教父》的時光。
他想,或許在許朗心裡做一個父親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即使是搖搖欲墜的家庭,仍然會用盡全力去守護,這是作為alpha的責任感。
他時常給許朗打電話,問問老家的花花草草、問問夏安多少斤了,他仍然直呼他的名字:“許朗,你還好嗎?”
那兩個字,終於變成了父子之間獨特而親切的習慣。
“許朗是個好父親。”
許嘉樂低聲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挺可笑的,他從來不把父親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可他是個好父親。慕容靜雅從來都沒盡到作為父親的義務,卻始終在要求著別人。”
alpha說到這裡時,很諷刺地笑了一下:“其實我對自己真沒什麼要求,就只是希望,我這一輩子,不要做慕容靜雅這樣的人。”
“許嘉樂,你不會的。”
一直都很少言的付小羽抬起頭說。
“嗯。”許嘉樂一邊抽菸一邊應了一聲。
那一瞬間,付小羽忽然難過起來,他是這麼的不善言辭。
許嘉樂一直都很喪,可是平時的喪,像是日本漫畫裡的滑稽人物,有時候會讓人分不清是不是在開玩笑。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個alpha骨子裡那些徹頭徹尾的、灰色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