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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吃完，食堂裡只有寥寥的幾個人了。

&ldo;有什麼事，你說。&rdo;

&ldo;我等下就回家去了。&rdo;高春蘭不忍心直說。

&ldo;回家？今天下午不上課？回家幹什麼？&rdo;

&ldo;我東西都收拾好了，書、被子、衣服全帶回去。&rdo;

&ldo;帶回去幹嘛？&rdo;高翔愣了愣，不由得想到姐姐這個陣勢是要……但他又害怕直接說出來，他接著問道，&ldo;你跟老師請假了？&rdo;

高春蘭點了點頭，在弟弟面前，她要表現得輕鬆點，但也應該跟弟弟說了。

&ldo;我不讀了！&rdo;

高翔剛剛想到這個苗頭，但這話真的從姐姐口裡說出來，還是吃了一驚，心裡很慌亂，但又不知怎麼表達。

高春蘭看在眼裡，&ldo;成績不好，不喜歡坐在教室裡。你怎麼這麼嚴肅，像是多麼大不了的事一樣。&rdo;她試圖用笑臉來沖淡這個話題的沉重。

&ldo;這都快高考了，只有一年了，加把勁能考上的。&rdo;高翔說著。

高春蘭不知如何對弟弟說才能讓他寬心。

&ldo;你真的不讀了？讀也只有一年了，努點力能考上的。&rdo;

&ldo;不了，不讀了。&rdo;高春蘭說得斬釘截鐵，然而聲調低沉。

&ldo;姐，你還是繼續讀，就一年高考了。&rdo;高翔猶豫著還是說道，&ldo;聽老師說大學有助學貸款，只要考上了，到時候學費也不用太擔心的。&rdo;

說著說著似乎有點哽咽了。

這個氛圍讓人溫馨又難過。弟弟這樣勸她，高春蘭心裡感到一陣溫暖，但這種氣氛不能再蔓延下去。她儘量平靜地說道：&ldo;你不用說了，我不讀了，我跟媽媽都已經說了，拿到畢業證就去廣州。這是我跟媽媽早就商量好了的，只是沒有跟你說。這兩年我都沒有認真學過，就為混張畢業證，現在總算畢業了。&rdo;高春蘭像是若無其事地說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說不讀書了，現在又說要去廣州，這一切急促地襲來，像是立於風雨飄搖中，又像是置身於翻滾的大浪中，想脫身出來，然而身乏力疲，高翔突然感到了脆弱。小時候家裡沒錢，但一家人總在一個屋簷下。現在長大了，大姐出嫁了，媽媽在廣州，二姐也要去廣州。廣州，這個聽著熟悉而陌生的世界讓人不放心。一家人分隔得這麼遠，心中會有多少牽掛。外面繁華冷漠的世界能有她們的容身之所？高翔不由得想起爸爸去世後這些年來的生活，心裡一陣酸澀。這事是二姐跟媽媽商量的，看來二姐也不是一時之氣。而自己又能做什麼了？至少現在沒有力量去給家裡做點什麼。

&ldo;只有一年了，也不怕浪費這一年，說不定就考上了，考分有時候看閱卷人心情的。&rdo;高翔無力地說著。

&ldo;算了，坐教室是煎熬，我早就不想讀了，現在終於解脫了。上次媽媽回來車費都留給我了，她還給了她上班附近店裡同事的bp機號碼，說到了廣州呼那個號碼，到時候那店裡的同事會告訴她，她來車站接我。&rdo;

高春蘭把借來的錢、張敬勤寫的bp機號碼拿出來在高翔眼前晃了晃。

這兩個&ldo;鐵證&rdo;拿出來，看來事情再不能更改了。

&ldo;那去之前先給媽媽說一聲。&rdo;

&ldo;這是別人的號碼，還是少麻煩別人，到了廣州再聯絡。&rdo;

&ldo;食堂要關門了。&rdo;食堂裡的工作人員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