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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簡訊又來了。

&ldo;這次絕不問你要錢，接電話，乘。&rdo;張霧愣了一下，&ldo;乘&rdo;是什麼意思?於小娟的簡訊裡從來沒用過這個字。

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是&ldo;乖&rdo;字。

張霧還是毅然決然地把手機調成靜音，塞回了兜裡。

五分鐘後，掏出手機一看，十個未接電話。正看著記錄的時候，電話又來了。

&ldo;什麼事?!&rdo;張霧不耐煩地接了電話。

&ldo;張霧你不要掛電話!&rdo;於小娟聽見聲音就火急火燎地先說了這句話，&ldo;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講，我跟你講你不要掛電話，你一定要聽我說完……&rdo;

&ldo;快點說!&rdo;張霧心情正有些不好，聽見於小娟這絮絮叨叨的聲音更加煩躁。

&ldo;我打聽到了，那個人住院了!你知道什麼意思不?報應!這就是他不要我們母子的報應!&rdo;

於小娟的語氣欣喜若狂起來，&ldo;但是光有老天爺報應他是不夠的!他欠我們的一定要全部還回來!你應該得的那份一毛錢也不能少&rdo;!

&ldo;你能不能消停一點?&rdo;張霧打斷她的話，&ldo;能不能讓我過兩天安靜的日子?!&rdo;

&ldo;你什麼意思啊張霧?&rdo;於小娟尖利地反問，&ldo;我是為我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rdo;!

張霧：&ldo;你不是為你自己嗎?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夠了，折騰了這麼多年你不累嗎?&rdo;

於小娟(聲音有點失控)：&ldo;你真的是沒良心的東西!我辛辛苦苦生你養你，你知道我這些年過得多不容易嗎!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大學，結果你學了些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三節兩壽一分錢一個電話沒有就算了，老孃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硬座親自去找你結果還被兩個小丫頭掃地出門……&rdo;

張霧的耳膜快要被這比炮火還厲害的轟炸震碎，他本能地將握著手機的手臂伸直，使從聽筒裡傳入耳朵的聲音分唄急劇下降。

但是儘管如此，還是能聽見於小娟喋喋不休的聲音。

&ldo;我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女人，十個兄弟姐妹，現在每個知道我的人都笑我，還指著脊樑骨罵我，說我下賤，生了個沒爹的兒子……我生你幹嘛，我生你是為了讓那些屁都沒有的窮光鬼罵我的嗎，張霧，你得給我把精神損失費要回來，我生你不能白生，你聽見了沒有，你聽見了沒有……&rdo;

張霧身體裡流淌的血液像是汩汩湧動的汽油，於小娟喋喋不休的&ldo;控訴&rdo;就像煉鋼廠空氣裡飄閃的火花。

這些火花無限地挑戰著已經發熱的燃油，只需要其中小小的一片輕輕地觸碰到它們，張霧就會忍不住燃燒起來。

&ldo;你的下賤不是別人說的，都是你自己作的!&rdo;

張霧將手機的話筒對準自己的嘴巴，像握著一個對講機那樣，憤怒地喊出了這句話。

於小娟那邊一下子安靜了，安靜了三秒，然後嚎起來。

&ldo;送你讀書真的是不如餵狗啊!狼心狗肺啊……我於小娟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被男人白嫖，生了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誰也不指望了啊，我靠我自己啊，我已經想到辦法了……張霧，你把這麼多年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