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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六塵用小狼狗看主人的眼神望著季三昧， 無形的尾巴在身後一搖一晃：&ldo;兄長，鯉魚池裡的魚我都好好地養大了。&rdo;

季三昧也看到了， 眾魚長勢喜人，十餘條比以前肥碩了一倍不止的錦鯉在池中遊蕩，體型再也沒了魚苗時期的秀氣端莊。

季三昧舀了一勺麥麩灑下去時， 它們連爭食的動作都是那樣漫不經心， 白花花地擠作一團。

從百年前就停滯了的修仙程序，拖廢了多少世家子弟，把他們拖成了廢物秧子，就像這一池的錦鯉，依傍著祖蔭， 擠擠挨挨地爭食奪利，安然度日。

季六塵看著季三昧略顯沉重的表情，不由得生出一絲心疼來：&ldo;兄長，你在想什麼？&rdo;

季三昧嘆一口氣，說：&ldo;在一群廢物點心裡，我能挑中我家沈兄，真是眼光一流，品味卓絕，你覺得呢？&rdo;

季六塵信服地點點頭：&ldo;兄長說得都對。&rdo;

剛剛被門口的小廝迎進季宅的衛源不巧聽到了兄弟倆的對話，覺得腦仁抽抽著疼。

……一對智障。

衛源翻了個白眼，轉入後苑，恰好看到長安站在院子裡，面朝太陽，認真吐納運息。

他看到衛源後，便盛情地進行了邀約：&ldo;一起吃飯嗎？&rdo;

衛源看著這張和季三昧一模一樣的臉就覺得胃痛，直接拒絕道：&ldo;不了。沈伐石在裡面嗎？我找他有事。&rdo;

從昨夜開始，季三昧和沈伐石這對死斷袖就合體似的黏在一起，有季三昧在旁礙手礙腳，他都沒好意思去問沈伐石問題。

八年前，季三昧中毒死亡，衛汀突然在燭陰城中消失，是在同一天發生的事情，衛源有理由懷疑自家弟弟是被假死的季三昧拐走了。

衛汀性子軟，溫柔單純又聽話，季三昧叫他去哪裡他定然會跟去哪裡，而季三昧假死後能去找的人，衛源想來想去，唯有被圍困在臨亭的沈伐石一個了。

八年前，沈伐石返回燭陰時，衛源就想去找他打聽清楚，想問問他有沒有遇見季三昧和衛汀，可那時的他……不提也罷。

再後來，沈伐石便在燭陰銷聲匿跡，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就連衛源也想不到，沈伐石竟是為著那姓季的叛道入佛，遁入空門，與青燈古佛作伴去了。

面對衛源的要求，長安搖搖頭：&ldo;不行，師父在休息，任何人不準進去，就連小師弟也不可以。&rdo;

&ldo;休息什麼時候不行？&rdo;衛源脾氣火爆得很，&ldo;我現在就要見他。&rdo;

長安上下看了衛源一通，好心地說：&ldo;不要進去，你會被打死的。&rdo;

鑑於這句勸告聽起來太像挑釁，衛源的火蹭地一下起來了，一把推開長安，撩開腿，大踏步要進門，結果直挺挺的一頭懟在了一層結界上，高挺的鼻子無遮無攔地遭了一記重創，當時就疼得俯身下蹲，在臺階下窩成了一團。

長安心疼地戳了戳他的後背：&ldo;你沒事兒吧？&rdo;

衛源：&ldo;……&rdo;

長安：&ldo;你看吧，你還沒進去就倒黴了。&rdo;

衛源：&ldo;……&rdo;

長安：&ldo;你再進去真的會被我師父打死的，我不騙你。&rdo;

衛源懷著弄死身後這棵樹的心情緩緩起身，一言不發地朝外走去。

再次路過鯉魚池旁的時候，季三昧一抬頭看到了捂著鼻子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