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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李斯函和印度人,他們和程礪的同盟關係可以輕鬆瞭解到這些。
高熱出了一身汗,身體彷彿被烤過一次,有種虛脫般的輕鬆感。
李雪音沒有照顧人的經驗,臨走前並沒有想到高燒後需要喝水這些瑣碎的小事,而醫生們離開後,除了晚餐的殘羹冷炙並沒有多的東西。
她硬撐著坐了起來,手扶在床上竟然微微顫抖。
簡瑜要她十天之後可以清醒坐在宴會廳裡,她必須提前就足夠好起來。
不知何處教堂的鐘聲響起,回想在山間,姜鹿爾移下床,每一步都用盡了全力,她知道,她不能死在這裡,熬過這麼多事,經歷這麼多,她曾經想像的,在葉公建立的馬六甲世界裡,尋一座小樓,樓下是小小的商鋪,賣什麼都行,在雪白的女兒牆上,種滿撲鼻子香的茉莉‐‐這些都還沒有實現,她咬著牙,一點一點挪過去。
昏暗的光線中,雪白的瓷碗發著晦暗的光。
但是碗裡什麼也沒有。
王八蛋。姜鹿爾一拳捶在地板上,常常吁了口氣,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黑黝黝的屋頂看不清模樣,好像有什麼不對。
她再睜開眼睛,眼眸驀然睜大了。
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不知何時蹲在房樑上,正目不轉睛看著她。
他的目光看著她,他的臉龐很年輕,但是那裡面沒有年輕人常有的天真和活潑,反而像一海深沉的水,一山險峻的巖。
這樣的人,聰慧而堅定,必然不會做出那些沒有意義的犧牲,但是這樣的人,現在就在這裡。
在他敵人的深宅洋樓裡,近在咫尺,看著她。
他像是安靜的石像,在那黑暗之處不知道站了多久。
姜鹿爾看著他,想起她初初昏睡時那夢魘中熟悉的觸感,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ldo;你怎麼來了?&rdo;看著站在面前的程礪,姜鹿爾仍然有些難以置信,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肩膀胸膛腰肢,並沒有看到明顯的傷口。
&ldo;從後門進來的。一個朋友幫了點忙。&rdo;他再為她倒一杯水,看她渴極的模樣,目光從她身上披著的衣衫掃過。
姜鹿爾很自覺,雖然腿不能多動,但是手還是很靈活的,她脫下外衣,還給程礪:&ldo;這裡很危險,你快走吧。謝謝你的衣服。&rdo;她聲音有些不自然。
樹林間的話清晰回想在腦海:&ldo;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按照多多島的規矩,除非她自己離開,否則並不能成為其他人覬覦的物件。或者,還有一個辦法,打敗我,殺掉她的男人。&rdo;
程礪伸出手來。姜鹿爾心跳猛然加快一拍。
她仰頭喝了一大口水,似乎這樣就可以將異常地心跳按進胸膛。雖然明明知道有可能會是那個答案,但是僅僅是因為那個答案,她不相信。
程礪手伸過來,卻是按住衣服,上面還有殘留的體溫,叫他一時眷念。
&ldo;我們一起走。&rdo;他握住她的手腕。
他從早上起來,拿到那封請帖後,就根本沒想過等到十天之後。
簡瑜此人的話對他來說就和他的臉一樣不可信。
對程礪來說,步步為營是他故有的行事風格,而緊密的羅網張開,所有他要的東西一旦到手,就不會再鬆開。但李宅大火之後,那種後悔終身的鈍痛他不願再受一次,所以,這一回,他摒棄了一切趨利避害的念頭,直接帶著籌碼前來白城‐‐如果不去救她,而安靜呆在某處等待剩下的訊息,諸神可鑑,不如再來一場大火。
他握住她的手腕,堅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