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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爾便受了孫大娘的好意。

狹長的店鋪裡進深長，寬度不大，櫃檯後放著幾隻木凳子，姜鹿爾撿了一張坐下。

行路的時候不覺得，停下來才覺得腳底扎心的疼，還好褲腳夠長，湛湛可以遮住。

怕是腳底傷著進了沙子，姜鹿爾端端正正坐著，隔著小小的櫃門，偷得一片靜謐。

一杯水推過來，程礪一隻胳膊擱在櫃檯上，另一隻手推過來一隻木杯，微笑著看她，說不出的沁香，是泡的花茶。

然後是一碟小點心。緊接著又是一碟。

姜鹿爾先還猶豫小口，兩個小點心下口，她直接將碟子往自己前面挪了挪，短短几分鐘，風捲殘雲一般。

指頭上還有一些小渣渣，姜鹿爾餘光瞟到程礪正在看孫大娘捧出來的衣裳，立刻飛快將十個指頭挨個放進嘴裡。

一個手還沒吃完，就聽見頭頂嗤嗤一笑。

姜鹿爾被他瞧得有點不自在，默默端了杯子喝水，眼睛跟著瞟到另一旁去。

&ldo;小心燙。&rdo;程礪忍住笑提醒。

話進耳朵卻遲了，姜鹿爾一邊嗯了一聲一邊就往嘴裡送，果不其然，一口熱水滾了喉嚨，燙的她心口一悶，猛然拍胸。

程礪連忙伸手去幫忙，本來還好，他剛剛一拍她的背，就跟打通任督二脈似的，姜鹿爾排山倒海咳嗽起來。

這一動，她灰撲撲的光腳也露了出來，程礪眉頭一動：&ldo;你的鞋子呢。&rdo;

&ldo;……丟了。&rdo;姜鹿爾咳得站起來轉了個圈。

他神色一凜，伸手就去拿她的腳，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下，仰頭徵詢她的意見：&ldo;我幫你看看?好像……在流血。&rdo;

他的臉明明在陰影中，姜鹿爾卻覺得從來沒有比現在看得更清楚。

高大挺拔的男人蹲在她面前，剋制自己的行動，又叫她的名字：&ldo;可以嗎?&rdo;

如同一隻曠野的鳥，在詢問他的天空。

姜鹿爾咳嗽戛然而止，她嚥了口唾沫。虛站的腳火辣辣痛，姜鹿爾坐下來，她看著他的眼睛，神使鬼差般點了點頭。

噓寒問暖向來是比冷漠敵視更可怕的力量，它們輕易可以擊潰一個人的所有的堅強。

剛剛走出來的孫大娘看著這一幕又進了屋，很快端來了一個小木盆，裡面灑了些奇奇怪怪的草藥。

&ldo;腳傷著了，用這個泡泡。&rdo;她笑眯眯，將木盆放下。

姜鹿爾臉上有些發熱：&ldo;我自己來吧。&rdo;

&ldo;別動。&rdo;程礪已經將她的手握住，腳底果然有一道傷口，不深，但是進了沙子有點麻煩，&ldo;可能會有點痛。&rdo;

話音剛落，姜鹿爾倒吸一口涼氣，她皺著一張臉看程礪，他專心替她清理傷口，灰撲撲的腳洗乾淨後，顯出比手更柔軟的白皙來，傷口沁出了血，但是細沙基本都清理乾淨了。

姜鹿爾疼的一抽一抽的，後槽牙咬的嗡嗡響。

不過，好歹還是留下了最後的顏面，沒有哭著哇哇叫出聲來。

孫大娘見狀對她更加親熱，在一旁不住誇她。

程礪終於將傷口包好，這才抬頭看她，他看著她，神色有點奇怪：&ldo;表現很不錯。有獎勵。&rdo;

&ldo;唔?&rdo;

&ldo;不過，這樣的傷口，可不是新傷，為什麼不說?這得懲罰。&rdo;

說的一板一眼好像真有這回約定似的。

姜鹿爾順著話道：&ldo;那一獎一懲，正好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