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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讓七歲上祁連山，十二年來沒有下過一次山，一年見兩次傅家二老都是二老上山找他；十二年，第一次衝下山，是為了懷中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姑娘。

她看起來真的太虛弱了，虛弱到傅南讓腦子裡什麼都想不到，只擔心她會就這樣離開人世，所以沒有顧及到身後看著自己動作的老方丈難以言喻的眼神，沒有顧及到為什麼老方丈會突然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那麼多的不合理他都想不到，他當時腦子裡最先想到的居然是‐‐我到現在還沒有告訴她我的名字。

醫館中的阿虞依舊奄奄一息，傅南讓抱著她，等著去後院喊大夫起床的小廝。

&ldo;小聖僧……&rdo;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名字的小姑娘，小聖僧三個字，一喊就是三年：&ldo;小聖僧別怕。&rdo;

&ldo;我才不會怕，&rdo;傅南讓說著，手卻抱得很緊，渾身發抖，分明是怕得厲害。

阿虞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的害怕，偎在他的懷中就開口：&ldo;小聖僧，如果我離開你了，你會不會想我？&rdo;

傅南讓從來沒覺得，心是可以這樣一下子揪緊的。

手下用力，嘴唇顫抖著吐出一句：&ldo;不會。&rdo;

隨即咬牙：&ldo;我不會想你，而且阿虞，你現在閉上眼，你永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會想念你，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輪迴轉世，你都找不到我。&rdo;

阿虞的聲音依舊虛弱，好像還能聽到她刻意笑了笑：&ldo;你怎麼，對我這麼狠心啊？&rdo;

&ldo;所以你不要閉上眼，你不要出事，&rdo;他的吻就那樣落在阿虞的發頂，非常堅定，舉止虔誠：&ldo;你不要出事，不要離開我。&rdo;

阿虞到底撐了下來，不過按大夫的意思，在醫館裡躺了七天。

而那七天，傅南讓一天都沒有出現。

他跪在普航寺的思過堂。

第38章

番外&iddot;我寄人間雪滿頭【下】

很多事情，其實有跡可循，很多感情，早已根深蒂固。

老方丈不知道是顧及著侯府少爺這個身份，還是顧忌十二年來如父如子的師徒情，沒有將傅南讓和阿虞的事情公開，只是罰他跪在思過堂。

意思也很明瞭，就是要他思過。

整整七天，傅南讓七天未進米水，雖然在以往的修行中也不是沒有過闢穀修行，但是他救下阿虞送往山下，又匆匆趕回山上，原本就是一身疲憊，整整七天的修行，人都瘦脫了半個。

老方丈走到屋子裡的時候，他已經支撐不住，但是人還是筆直著腰背，跪在佛祖面前。

&ldo;你可知錯？&rdo;

聽到老方丈的聲音時，傅南讓第一反應是自己已經幻聽了，直到看到他站到自己的身前，走過身旁時還能感受到他的衣風，才確定真的有人來了。只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問的這些話……

&ldo;問道，不知。&rdo;

回應他的是老方丈憤怒地一揮手，傅南讓摔倒在地，只感覺渾身都疼，好像要散架一般，掙扎著想要抗爭，卻在抬眼看到老方丈發抖的雙臂時，停下了手。

頭也垂著，聲音也是越來越低。

&ldo;師父……&rdo;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傅南讓重新跪好：&ldo;南讓七歲那一年上山，是師父和師祖救我，我才有機會活到今天。在山上的這麼多年，南讓沒有一天忘記過，我為什麼會來這裡，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