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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卻說到這裡，李小五已經嚇破了膽子，顫抖道：&ldo;你都看到了是不是?有人!那天晚上有人!&rdo;

宋卻的描述宛若場景再現，饒是李小五心理素質過人，此刻也不禁毛骨悚然起來，彷彿在他殺人拋屍的那個晚上，旁邊一直有雙眼睛緊緊地窺視著他。

宋卻透過各人的問話和性格，前前後後推敲了幾遍才推敲出一個滿意的版本，裡邊對於一些細節的描述其實帶著點猜測，他也沒有全然的把握，只是為了加強對李小五的打擊。果然，被他說中多個細節後，李小五的心理防線潰敗，驚恐之下說出的話，已經和認罪無異。

高鳳林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此刻緩過神來趕忙讓李小五簽了認罪書。

困擾了高鳳林許久的案件就這麼解決了，李小五犯的是殺人罪，張麻子則是定的傷人罪，一個被關在牢中等待處決，一個罰過之後便放了回去。

高鳳林有些猶豫要不要去胡二家裡走一遭，宋卻道：&ldo;你便去一趟吧，不去的話你怕是晚上都睡不著。&rdo;

高鳳林一想也是，問道：&ldo;你不去?&rdo;

宋卻搖搖頭，看上去有些悵然。

第34章 屍骨含冤(十)

高鳳林去看過胡娘子和胡老孃後來找了宋卻一次, 臉上的悵然和宋卻之前如出一轍。

宋卻請他坐下, 成碧去提了一壺熱茶來。

高鳳林忍不住長籲短嘆。

宋卻給他倒了杯茶，色澤瑩潤, 水色裡泛著微微苦意。

高鳳林喝了一口，被苦的五官微皺，有些不滿道：&ldo;子授, 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為何唉聲嘆氣?&rdo;

宋卻感覺到腳下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便低頭一看, 結果對上了三雙驚恐的眼睛，他一頓, 又若無其事地起身, 對高鳳林道：&ldo;你去和胡娘子他們說了真相吧?&rdo;

高鳳林點頭，道：&ldo;胡娘子似乎是崩潰了, 哭的怎麼都停不下來，我這個外人看著都不是滋味。&rdo;

宋卻道：&ldo;能知道真相到底是個慰籍，起碼她知道, 她相公是真的想要回頭。這點或許在短時間內會讓她更痛苦，因為是她勸的胡二回頭。但時間久了，或許會是個安慰。&rdo;

這正是讓高鳳林跟著難受的一點, 他覺得自己帶去的訊息讓事情更糟了，本來似乎已經排遣過悲傷的兩個婦人又重新陷入哀傷的情緒裡，像是抓著浮木一樣，高鳳林連忙問道：&ldo;怎麼說?&rdo;

宋卻道：&ldo;比起讓自己的相公、自己的兒子背著不好的名聲死去，現在這樣的悲傷是一時的, 她們最後會想開的。破案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你揭開的真相是會讓事情變得更好，還是變得更壞。&rdo;

高鳳林嘆道：&ldo;所以你才不去。&rdo;

宋卻苦笑道：&ldo;我雖然看的明白，但還是不擅長。人的情感是最難負擔的。&rdo;

高鳳林沉默了一會兒，又道：&ldo;我這個縣令初來乍到，很多事情是無從下手，這才東一榔頭西一錘地抓幾件事來做。葛主簿雖然任勞任怨，但涉及到關鍵又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做派。王縣尉年紀大了，眼見升遷無望，現在成天就是混日子，案件交給他我實在難以放心。我有心想請你幫忙，但是能給的只有一個師爺的位置。你也無需顧及我，若是要潛心讀書，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接受這個提議。&rdo;

宋卻明顯感到腳下的幾位動了動，他對高鳳林點點頭，道：&ldo;我會好好考慮的，你放心。&rdo;

高鳳林將茶喝完，準備起身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咳嗽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