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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妻子。是少年結髮，願長伴一生的眷侶。也是他縱墜入地府，卻依舊放不下的牽掛。

&ldo;雲綿……&rdo;崔浩輕聲喚。

&ldo;嗯，我在吶。&rdo;她眸如星子，語氣輕快。

&ldo;我知道。&rdo;我知道你會一直在吶，便是如此，才會心安。少年尚且虛弱，目光卻清澈柔和，如那早春時節山中小溪的潺潺流水。

崔浩好不容易醒來。阮綿綿借了小院偏屋的廚房，忙著煮藥熬粥。

&ldo;巫醫大人，&rdo;阮綿綿端著熬好的草藥，在屋簷下碰見了巫醫。

巫醫掃了眼冒著熱氣的藥碗，淡淡開口：&ldo;何苦。值當麼？&rdo;

&ldo;我不曉得。&rdo;阮綿綿坦然道，&ldo;但我所選的，是心中期盼的。&rdo;她抬頭，目光堅定。

阮綿綿走出幾步遠，又停住腳步。回頭咬唇躊躇了許久，道：&ldo;您……您能不能別告訴我師兄……壽元的事。&rdo;

巫醫直視她，略一頷首，&ldo;若你希望如此。老夫自當守口如瓶。不過‐‐&rdo;巫醫頓了頓：&ldo;恕我直言，若令師兄知曉此事。不是應當於你自身，更為有益嗎？&rdo;

阮綿綿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知道巫醫到底知道多少。他是阮綿綿至今為止，遇到的唯一奇人。那隻僅剩的眼珠，似乎能洞悉人生間的一切因果輪迴。

阮綿綿不敢多應答，她生出一股害怕。

&ldo;小姑娘，別怕。&rdo;巫醫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也看出她的提防，&ldo;我對你們並無惡意。&rdo;

巫醫緩緩道，&ldo;若我心懷惡念，只需袖手旁觀。你師兄，&rdo;他意味深長，&ldo;現在也就醒不來了。&rdo;

&ldo;您的大恩，我和師兄沒齒難忘。&rdo;阮綿綿真心實意道。

&ldo;快去給你師兄送藥罷，&rdo;巫醫擺擺手，&ldo;快涼了。&rdo;

&ldo;欸，&rdo;阮綿綿點頭應下，邁過主屋門檻的那一刻，仍心臟怦怦跳，背後的濕汗也涼透了。

＊

如巫醫所言，三日後，崔浩已能下床走路。

&ldo;崔師兄，你慢點。我扶你。&rdo;阮綿綿把藥碗擱在木桌上，忙跑過去攙扶。手心觸到臂彎的那一刻，痛感蔓延開來。

蠱啊，真是令人愛恨兩重天的奇物。

阮綿綿咬緊牙關，眉頭緊蹙。抬頭卻滿是笑意，&ldo;崔師兄，你要去哪兒，喚我一聲就成。我扶著你，要不然我見不到崔師兄，可會著急死。&rdo;她故意說的很嚴重。

少年的耳尖一點紅，&ldo;我就在院子裡。不亂走的。&rdo;

&ldo;嗯，&rdo;阮綿綿滿意地點點頭，&ldo;那我就放心了。我老是擔心崔師兄吶，恨不得變成崔師兄身上的掛件，這樣就好一刻不離了。&rdo;

阮綿綿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ldo;嗯，變成什麼呢？崔師兄的發冠，腰帶？&rdo;她左看右看，又搖搖頭，&ldo;不好，要是舊了壞了，我就得被遺棄了。&rdo;

&ldo;唔，變成崔師兄的藏鋒劍好不好？&rdo;阮綿綿眨眨眼，&ldo;崔師兄就是丟掉我，都不會捨得丟掉藏鋒的。&rdo;她玩心大起，玩笑話脫口而出。

&ldo;不會。&rdo;崔浩的聲音不大不小，卻異常堅定。他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