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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
是叱戮連澤!
阮綿綿睏意被趕跑大半。她心下古怪:他怎麼來了。
一時之間,阮綿綿也拿捏不準說些什麼話,只得沉默。
雀兒領著侍女們徐徐退下。寬敞的內室中,又只剩他們兩人。
&ldo;殿下怎麼來了。&rdo;阮綿綿站起身。長長的裙擺卻勾住了凳角。
夭壽啦!
阮綿綿心頭一緊。這麼好看的衣服,可別弄出瑕疵。
她剛準備彎腰探個究竟時,卻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先她一步。
&ldo;來看看本王的&r;阿落托&r;準備得如何。&rdo;他半屈膝,將勾住的衣料挑開。
阿落托……什麼意思?
北墉話完全聽不懂的阮綿綿一臉迷茫。但她也不想問。
叱戮連澤一起身,阮綿綿便由方才的俯視變為仰視。這種彷彿低人一等的感覺,讓她有點不舒服。
阮綿綿垂下腦袋,只將戴著鳳冠的發頂留給他。
叱戮連澤也未惱。
&ldo;明日大婚提前到拂曉。&rdo;
一語驚剎阮綿綿。
拂曉?!!
&ldo;那衣服不用脫,妝面首飾不用卸,我也不用睡覺了!&rdo;她哀怨而無奈道。
&ldo;不是說好了按流渚習俗,明日黃昏舉行婚宴麼?&rdo;
她仰起頭,一雙眸子濕潤潤的。
&ldo;臨時有變。公主似是很不滿吶。&rdo;
青年屈起食指,惡劣地彈了彈她額字首著的東珠。
&ldo;嘶……&rdo;阮綿綿捂住額頭。有點小疼。這傢伙!
&ldo;沒有不滿。&rdo;她違心道。&ldo;殿下怎麼說就怎麼辦罷,我沒異議。&rdo;
反正有異議也沒用。阮綿綿心裡默默加上一句。
叱戮連澤驀地望著她,輕笑開來。
有什麼不對勁麼?
阮綿綿疑惑地回望過去。
叱戮連澤修長白皙的食指點了點額間。
糟糕!
該不會是畫鈿被她碰花了吧!
阮綿綿趕緊坐下,湊近銅鏡。
‐‐果然!
原先精緻的蓮瓣糊成一團。
造孽呀,這麼漂亮的畫鈿還沒來得及怎麼欣賞,居然這麼快就給毀了!侍女們都退下了,她自己又不會畫。
鏡中人眼中浮現出懊惱的神色。阮綿綿左看右看,也想不出解救的法子。
&ldo;轉過來抬頭。&rdo;
阮綿綿依言回過身。她一抬頭,便見叱戮連澤拿著一隻細筆,筆尖一點朱紅。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額間便是一片潤澤濕涼。
叱戮連澤將沾了硃砂汙漬的濕帕扔在檀木梳妝檯上。
青年手執細筆,神態虔誠地在女子額間作畫。眼中再無旁物。
阮綿綿半垂眸,耳尖有些發熱。
&ldo;好了。&rdo;
叱戮連澤收起細筆,擱在梳妝檯上。
阮綿綿回頭照銅鏡。
額前繪上了繁複的花紋。極好看,曼麗靈動。但卻像是……像是一個字。
&ldo;這是北墉的文字麼?&rdo;她側頭問。
&ldo;是。&rdo;
叱戮連澤回答得很快。卻沒再往下說了。沒有諷刺,沒有嘲弄,青年平靜地看著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