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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皇帝去世的時候,他已經被冊立為儲君,同皇后與諸皇子一道守在一邊床邊,眼見著他走完最後一程。
皇帝臨終前,獨獨將他叫到了跟前,指了指皇后,似乎是想要最後叮囑什麼,可是等他真的湊過去了,皇帝反而沒有跟他說什麼,短短的幾句話,不像是給繼位者的叮囑,倒像是對自己一生的感嘆:&ldo;都是這個樣子的,想來你也不會例外……罷了罷了,臨了了,還操什麼閒心呢……&rdo;
那時候他已經在朝堂歷經磨礪,經的事情也多了,卻還不是十分懂皇帝的意思,聽的似懂非懂,驚詫之餘,再去看時,皇帝卻已經合上眼了。
直到後來,他才試著去解析皇帝那時候的意思,也隱隱的有些明白了皇帝的感嘆。
他那時候還很年輕,看不透未來的端倪,也猜不到將來之事究竟會如何,可以皇帝歷練在前朝後宮了幾十年的毒辣眼光,卻未必沒有察覺,所以臨終前才會有次一言。
那條通向至高之位的道路,或許最開始很寬闊,容納得了許多人一道前行,可是到頭來,還是要一個人走到終點。
誰能相信呢,那個位置看起來花團錦簇富貴無邊,無數人簇擁著,仰望著,光芒萬丈無比璀璨,到頭來居然也只是煢煢孑立,如此終生。
怎一個孤冷了得。
起風了,一陣一陣的涼朝著韋明玄湧了過來,他輕輕地緊了緊外袍,人卻還是坐在臺階上沒有動。
明明還不是隆冬,怎的這般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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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寧躺在搖椅上唉聲嘆氣。
讓一個明明沒傷的人硬是養傷,阮琨寧覺得自己要活生生的逼成內傷了。
正午的陽光還有幾分暖意,內侍抬了搖椅,按照太醫的吩咐,叫她到外頭去曬曬太陽,阮琨寧知道他們也不過是聽從吩咐罷了,也沒有為難他們,反正對於自己也沒有什麼壞處,也沒必要反對。
她的額頭上纏了幾道白綾,裡頭抹的是可以明神醒腦的膏藥,皇宮特製,很是難得。
外頭收到的訊息她為了救駕受傷,皇帝也就叫她裝裝樣子,她想著反正沒什麼壞處,藥也是好藥,阮琨寧也就順從的每日用著藥。
她在陽光下躺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無聊了,簡直是提前進入了養老生活,直覺自己只缺一副老花鏡與腳邊的一隻老貓、一團毛線,正半合著眼睛將睡未睡的時候,忽的聽見一道極為熟悉的溫柔聲音:&ldo;……阿寧?&rdo;
那聲音溫柔之中隱含著幾分擔憂,阮琨寧聽的又驚又喜,轉過身去看,果然是崔氏端莊而又關切的看著自己,身邊跟著李嬤嬤與榮王妃,她一下子覺得親切極了,想要站起身來:&ldo;阿孃!&rdo;
崔氏快走幾步過去伸手按住了她,一眼便見著她額頭上纏的白綾,只以為是傷的厲害了,想著她在家裡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到了宮裡不過半個多月卻遭遇這般事,心中一痛,眼淚便落下來了。
自從阮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