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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長子抬起頭,聲音鏗鏘有力:&ldo;不後悔!&rdo;
皇帝抬手揉了揉額頭,似乎在沉思什麼,許久,才淡淡的出了口氣,道:&ldo;罷了,隆德,去給他擬旨吧,叫他得償所願。&rdo;
皇長子急道:&ldo;兒臣只是求父皇應允,並無求旨之意,如此,豈不是叫父皇為難?&rdo;
哪裡有剛剛給兒子賜了婚就同時賜妾的?豈不是叫人覺得皇帝插手兒子府中內帷之事?
皇長子本來也只是想著求得皇帝應允,不叫母親乃至於正妻為難蘇梨罷了,倒是真沒有動這份心思。
皇帝靠在椅子上,嘴角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ldo;算是朕全你一片心意,你也來此甚久了,跪安吧。&rdo;
皇長子心裡一熱,向著皇帝叩了頭,到底是長跪難支,便在兩個內侍的攙扶之下,緩緩地走出了御書房。
他一走,皇帝反而沒心情去看摺子了,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處,凝眉不知在細思什麼。
&ldo;陛下這是在想什麼呢?這般入神。&rdo;
宣貴妃從紫檀邊框紅漆地嵌花卉紋的圍屏後款款走出,淺施了一禮。
她今日穿了清新的凝綠衫,下身是淺月色的羅裙,拋家髻上懶懶的插了和田玉的梔子花釵子,手裡頭嫵媚的搖著蜀錦的八寶宮扇,整個人看起來像海棠花一般清新嬌艷,透著夏日裡的慵懶。
皇帝彷彿是被她從虛幻中驚醒一般,神色反而更加凝重,定定的望著她,不知在思慮什麼。
宣貴妃想著二皇子的叮囑,上前輕輕推了皇帝一把,如同嫵媚的家貓在撒嬌一般,假裝不平的道:&ldo;陛下如此可是不公了,難不成就只對著皇長子有慈父情懷不成?總得一碗水端平才是,您除了皇長子,還有其餘幾位皇子呢,只給皇長子賜了側妃,卻叫另幾位皇子孤零零的,臣妾可替他們不平。&rdo;
皇帝眼睛裡閃過一絲微瀾,又很快消失,微笑著問道:&ldo;那你覺得,朕應該如何?&rdo;
宣貴妃微妙的察覺到皇帝的不悅,對於一個聰明人來說,自然是馬上見好就收,她也一直很小心的把握著同皇帝相處的分寸。
皇帝話音剛落,當即她就嗔道:&ldo;臣妾不過是婦道人家,哪裡曉得這些事情?此時不過是隨口說一句罷了,自然是應該交予陛下拿主意的。皇子之事,豈容臣妾置喙?&rdo;
皇帝對她的識時務很滿意,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臉上也添了一層笑意:&ldo;剛剛皇長子的話你都聽見了,怎麼看?&rdo;
宣貴妃儘管同皇長子立場不同,為了二皇子素日裡也每每在皇帝面前給他上眼藥,可在此事上卻是由衷的讚嘆。
即使她此刻身為後宮最尊貴的女人之一,也還是忍不住對那個在庵堂清修的蘇氏心懷艷羨。
女人這一輩子,能夠有一個男人心裡念著,也算是圓滿了。
她這輩子是不可能了,眼見著別人圓滿,其實也是好的。
她想了想,語氣了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意,道:&ldo;若臣妾是那女子,心裡必定會感念皇長子的真情,此生也是圓滿了。&rdo;
皇帝在這裡頭抓了一個詞,望著宣貴妃額間精緻的芙蓉花鈿自語道:&ldo;真情嗎?&rdo;
皇帝的神色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不知是對著宣貴妃的,還是對著那&ldo;真情&rdo;二字的,直叫宣貴妃心涼。
他的目光也似乎帶著一種奇異的銳利,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直直的劃在了宣貴妃臉上,無形的鋒芒逼得她臉上生疼,強笑了幾下,終於忍不住裝作嬌羞不勝的樣子,用團扇遮了臉,錯開了皇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