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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明玄見皇后如此神態,便大致猜到皇帝手札裡是如何言表的,也就不必再看了,他輕輕將那手札合上,上前勸道:&ldo;母后,且心平氣和些。&rdo;
皇后一把將他推開,語氣崩潰的道:&ldo;心平氣和?你叫我如何心平氣和?我跟了他二十多年任勞任怨,竟全然沒將他一顆心捂熱,可你看看,你看看,&rdo;皇后一把奪過那手札扔到地上,似乎恨不得過去踩幾腳:&ldo;盧氏不過才多少年,便得他如此相護了啊!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rdo;
韋明玄沉下臉,示意宮人們出去守著,自己冷冷的看著她。
太難看了。
無論是為了什麼,堂堂的一國之母鬧成這個樣子,涕泗橫流,髮髻散亂,姿態盡失到像一個市井潑婦一般,都太難看了。
他緩緩地道:&ldo;母后在進宮的時候便該清楚,你嫁的是什麼人,要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從來都不屬於你,從來沒有,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ldo;
皇后捂住臉,呆坐在椅子上,哀哀的流眼淚。
那眼淚緩緩地劃過她面上的脂粉,兩頰的胭脂,最終落在了她華麗精美的鳳袍上,打濕了鳳凰的尾羽,在那上頭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她微微一笑,似乎還是那個高高在上風華萬千的皇后,眼底卻瀰漫著抹不去的哀涼:&ldo;明玄,母后知道你見不得我如此,可是……可是情之一字,從來都是沒有辦法的……我知道他從來都不屬於我,也從沒有屬意於我,甚至於他厭棄我,連帶著對你和明玦也是淡淡的,可我沒有辦法。&rdo;
韋明玄知道她此刻大概只想找個人說說話,吐吐滿心的怨氣,也沒有打斷她,只靜靜地在一邊聽著,默不作聲。
&ldo;我那時候才十幾歲,先帝千秋節之際,跟著母親到宮裡來,舉手投足都嚴謹有度,生怕叫人輕看了,墜了陳郡謝氏的名聲。路過承香館的時候,看見他站在院子裡的合歡樹下,&rdo;皇后緩緩地揚起嘴角,似乎還是多年前那個青澀純然的懷春少女:&ldo;也不知是怎麼了,竟連謹守的規矩都忘了,直到走過了那條路,還是忍不住回頭去張望……&rdo;
她合上眼睛,淚如雨下:&ldo;可能再不會有人知道……我接到先帝賜婚旨意的時候,心裡究竟……有多歡喜。&rdo;
韋明玄靜默了一會兒,問道:&ldo;母后,可同他說過嗎?&rdo;
皇后擦了一把眼淚,搖頭笑了笑:&ldo;他總是很忙,哪怕是在大婚初期,也很少能見到人,宣室殿裡有批不完的摺子,儲秀宮裡有看不完的美人,&rdo;她一手撐腮,似乎有些自嘲的道:&ldo;這些年過來,除去宮務與你們兄弟兩個,我同他之間,竟只剩下那些虛情假意的問候了……&rdo;
韋明玄低聲道:&ldo;母后還是看開些吧,又何必如此苦著自己呢。&rdo;
皇后輕聲道:&ldo;從錦婕妤,到蕙嬪,到蘇貴妃,到容妃,再到宣貴妃,他的目光曾經落在那麼多人身上,可是……獨獨不曾仔細看過我。&rdo;
韋明玄是親眼見著皇后一日一日熬過來的,前世可能不懂,品不出什麼滋味,今生卻是瞧得一清二楚,聽皇后說了這般久,心裡也不是滋味:&ldo;母后……&rdo;
皇后抬了抬手,止住了他要說的話,道:&ldo;不必勸了&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