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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知道真相的人,都不敢傳。私議天子,可是重罪。被陛下知道,更是罪無可逃。天子一怒,伏屍萬裡。
哪個蠢貨不要命,自己想死,還拉上顧家。
他心裡想著不知是哪個蠢貨,只聽得上頭一聲冷喝。
&ldo;蠢貨!&rdo;
帝王震怒。
晏桓原本俊美的臉上已是寒霜一片,削薄的唇像一張利刃,微微地抿著。眼裡寒星似箭,折射出駭人的殺意。
顧淮不敢抬頭,那股寒氣將他圍住,寒意從脊背灌入。傾刻間已經貫穿周身,冷得他上牙和下牙都開始發顫。
明明都入了伏,還冷成這般,當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是一柱香的時間,他卻彷彿過了一世之久,久到身體麻木僵硬,偏體似針扎般。
大殿中靜得嚇人,像死寂一樣。
突然,龍椅上的天子起身,慢慢地走下來。黑金的繡龍紋靴子緩緩地走過來,步履很輕,卻似一下一下地踩在人的心上,令人膽寒。
終於,靴子停在他的面前。
&ldo;依顧愛卿看,此事是何人所為?&rdo;
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
顧淮身體雖然僵硬著,但腦子卻飛快地轉起來。這件事情聽起來不可思議,卻也並非無跡可尋。
首先可以排除是廢帝的餘孽,因為連廢帝都不知道陛下在萬陵發生的事情,何況是那些無用之人。
其次可以肯定訊息是從他們府上以及鎮國公府和蘇府流出去的,因為只有他們幾家知道這件事情。
再者這事牽扯出了胡小姐和自己的兒子,不是針對胡家就是針對他們顧家。同時他不知道傳這件事的目的在哪裡。
看起來,這事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就是兩家結過親,承認便是。
可事情沒那般簡單,當時的顧安是陛下。陛下對胡小姐的心思,他能窺得一二,胡小姐絕不可能成為他們顧府的媳婦,他們顧家也不敢認這門親事。
真要是認了,被陛下厭棄是小,只怕大禍臨頭,罪及族人。
&ldo;陛下,臣愚笨,參不透是何人所為?&rdo;
晏桓倒也不指望從他口中知道什麼,他冰冷的眼神望著大殿外面,深沉幽冷。
那邊顧安到了將軍府,拜見了胡應山。將在萬陵時陛下與周月上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末了,加一句。
&ldo;胡將軍,陛下與令愛本是夫妻,依晚輩所看,此事未必是壞事。胡小姐秀外慧中,嫻靜淑德,與陛下又是結髮夫妻,正好趁此機會昭告天下,也好堵那悠悠眾人之口。&rdo;
胡應山眼一眯,終於覺得這事不尋常之處在哪裡了。
先前他聽此謠言時,只覺得是有人想敗壞自己女兒的名聲。後來轉念一想,這事透著一股子詭異。
天子腳下,任何的風吹草動不可能瞞得過陛下。謠言若是別人傳出來的,在有一點風聲時陛下就應該聽說了,萬不會縱容此事傳得人盡皆知。
除非有人推波助瀾。
而這個,現在看來,非陛下莫屬。
陛下這是藉機迫著胡家澄清此事,送女兒入宮。
這個顧家公子,分明就是陛下的心腹。安撫是假,來替陛下傳話是真。他心中惱怒,又發作不得。
陛下看中了月上,又曾成過親,月上再想嫁給別人幾乎是不可能。
就算胡家敢嫁,也無人敢娶。
好一個帝王心術,也不知那被當成箭使的人到底是哪個蠢貨。以為能敗壞他們月上的名聲,沒想到卻正中陛下的心思。
他看著眼前英俊儒雅的人男子,再一次覺得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