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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蘭腦袋嗡的一聲，臉全白了。

步溪客道：&ldo;他們放話來，姓江的，你的女兒也是這個下場。&rdo;

晴蘭抖了起來，含著淚道：&ldo;簡直是禽獸!&rdo;

&ldo;就是從那時候起，三姐發誓，她要到戰場上去，見一個砍一個，她說她要砍掉千顆月犴人的腦袋，告慰母親在天之靈。&rdo;步溪客道，&ldo;阿孃是我們賀族人，被月犴人侮辱殘殺，我們賀族自然也要為族人報仇，月犴越是這麼威脅，我們越不怕。北境再往北去，活路少，土地貧瘠，全是荒漠，所以等到天氣轉暖，月犴人就會南下掃蕩……&rdo;

步溪客嘆了口氣：&ldo;今年情況有些難辦。月犴換了個新王，行事毒辣為人陰狠，憋了一冬後，肯定會大舉南下，開春後，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父親已經傳書皇都，向朝廷要兵，為此戰做準備。另外……今年還有件事情，格外棘手。&rdo;

晴蘭問道：&ldo;是什麼?&rdo;

步溪客本以為晴蘭對打仗的事沒有興趣，會覺得這些事覺無聊可怕，卻不料，晴蘭非但沒有他想的那麼害怕，反而還有些好奇。

步溪客壓低聲音道：&ldo;三姐從西岸回雅明，帶回來了一個人，就關在西棚，那人是月犴北狄部落的使者，到這裡來密談歸降的事……我們半個月前已八百里加急密報給朝廷，到現在也還沒收到你哥哥的指示。沒有皇帝的同意，父親不敢私自與他見面談判，這些天都是母親在尋辦法拖延時間……&rdo;

&ldo;那你們會同意他們投降嗎?&rdo;

&ldo;不好說。&rdo;步溪客皺眉道，&ldo;在北狄部落首領拿出誠意之前，我們不可全然相信。他雖派出使者有投誠之心，但也在試探我們……&rdo;

晴蘭嘆了口氣，失落道：&ldo;原來事情如此複雜……在皇都時，以為戍邊就是抵禦外敵，不讓他們侵奪大梁國土，卻不想，打仗戍邊，竟然會牽扯這麼多事來。如此一來，不知北境邊疆，何時才能和平昌榮。&rdo;

&ldo;等把他們驅趕出沙漠，把古道修復好，北境就能安寧無戰爭了……&rdo;

晴蘭問道：&ldo;那還要多久?&rdo;

&ldo;可能很快，十年二十年，也可能很慢，要子子孫孫好幾代人……&rdo;步溪客眼神放遠了，慢慢說道，&ldo;也要看我們大梁，看我們的皇帝，敢不敢下決心，有沒有遠見了……&rdo;

晴蘭想到皇兄靦腆文弱的性子，憂愁道：&ldo;怕是不行了。&rdo;

步溪客笑出聲來：&ldo;好大膽的小女子，你這是妄議君主。&rdo;

晴蘭道了聲罪，又說：&ldo;皇兄仁慈，無野心，朝中……朝中文臣多，武將少，世家大族盤根錯節，各個都秉持中庸之道，寧求穩，不求功。如此看來，驅逐月犴蠻夷，恢復通商之路，讓北境安寧富饒……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rdo;

晴蘭說完，發現步溪客一臉震驚，正呆呆看著她。

晴蘭問道：&ldo;怎麼了?我可有說錯什麼?&rdo;

步溪客回過神，笑容燦爛道：&ldo;沒什麼，就是覺得公主生錯了地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