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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瘋狂的想念,雖未海枯石爛,卻真正是刻骨銘心。
我其實是感謝老天的,讓我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明白過來什麼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我後悔的是,最後一次見惠兒,我對她,竟是那樣地粗暴……
那天,雲凜的皇后問我,若讓我許一個願,我想要什麼?
我說,我只願惠兒能好好得活著。
現在,我依舊如此希望著。只要惠兒能夠好好的在某處活著,要我死又有何難?
我轉過身來,平靜得取過宮監手中托盤裡的白玉瓷瓶,倒出那剔透得如同水晶珠子一般的藥丸,放到了嘴裡,一仰頭,便嚥了進去。
都說,人之將死,其思也善。
那一刻,我想起了過往的許多許多事。
我想起了我那在深宮之中鬱卒而死的母妃。她是那麼得懦弱,宮中任何人、包括宮監婢女都能欺負我們,她卻不敢做出任何還擊,每天只懂得躲在壁角暗自垂淚、顧影自憐。
我對母妃實是談不上歡喜,我記得那時候總在沒人的地方向天嘶吼,為何我會生為這麼懦弱的女人的兒子?
我想起了暴躁卻又整日裡憂心忡忡、最後終於早逝的父皇。我想我是恨他的,因為他的毒新厭舊,才使母妃、我,還有云冰嚐盡了人下人的滋味。
但我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喜歡他,因為要擺脫原先的日子、要獲得權力,就必須得到這個男人的歡心。
我想,我便是從那時候起,便只愛權力了吧。那種缺失的安全感,也只有這個皇位,才能給予得了我。
以至於,後來我竟然下手害了自己的親生弟弟。
利慾薰心,我覺得身邊所有人都不可信,都對我這好不容易才取得的皇位有所企圖。我斬殺有功將臣,壓迫有才之士,當時,我並不以為有什麼錯。
可是,雲冰是我的弟弟,我竟然也懷疑了他。我給他餵了毒,其實那毒是無解的,我當時只想一了百了。若是雲冰死了,我便沒了這個後顧之憂。
我騙樂兒說,只要地盡心為我辦事,我會定時給雲冰解藥。其實,那個解藥,不過是皇宮的營養補品罷了。
所以,雲冰一天天得衰弱了下去。
當時,雲冰與樂兒的感情我實是無法理解,只道雲冰定是為了皇位才接近樂兒。我便叫樂兒發了毒誓,就此兩人不得相見。
我想,我最對不起的就是雲冰了吧。幸好,據說出現神醫,為他解了身上的劇毒。只是,他和樂兒……都是我的錯啊!
天上那輪不算圓滿的月亮依舊照射著清冷冷的光芒,朦朦朧朧的光線之中,我看向了滿屋子惠兒的木刻雕塑,喜怒哀樂,各式神色。
迷濛之中,眼前的雕刻們似乎變成了真正的惠兒。
我笑了。就讓我在惠兒的包圍之中去吧。
我緩緩得癱在了地上,眼前越來越黑,腦裡越來越沉。
惠兒,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希望能有一個真心疼你、一心只為你的男子好好照顧你。
若有來生,我必不再負你……
睜眼,周圍是一片漆黑。
我輕輕一笑,心裡卻是沒來由得輕鬆。我這是到了陰間麼?還是地獄?
想來,我那般沒心沒肝的壞人,該是要被打下十八層地獄的吧。
我只盼,能儘快贖罪。然後,轉入輪迴,我便能再去尋惠兒了。
頭頂烏雲散去,月的光華灑滿大地。
我抬頭,很是納悶,陰間也是能夠看到月亮的麼?怎跟我在昭華殿見到的一模一樣,缺了納悶一個角。
垂下手來,我竟碰到了一個鬆軟的灰布包袱。
我立時就糾結了,難道往陰間的路也是需要帶包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