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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通知的小護士剛推開門,就被眼前這幅景象吸引住了,她屏住了呼吸,直愣愣的盯著商吳聲,像是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聽到動靜,商吳聲合上病曆本,側過身來,淺褐色的瞳仁隔著一副細框眼鏡,視線投向小護士的方向,淡粉色的薄唇輕啟,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彷彿冬日裡和煦的暖陽:「什麼事?」
小護士一個激靈,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臉上也瞬間騰起兩片紅雲:「沒、沒什麼,不、不是,商醫生,秦家小姐過來了。」
……
潔白的牆,潔白的床單,潔白的褥子,秦七嘆了口氣,醫院果然還是這麼白,這不染塵埃的地方,白的嚴肅而循規蹈矩,一點也不適合她。
秦七住的是高階病房,單人間,甚至有專門供陪護休息的隔間,此時唐姨出去買水果和午飯,鄧楚楚和一個老護士在旁邊照顧她。
秦七躺在床上,漆黑的長髮散落開來,與雪白的被褥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略有些蒼白的小臉便顯得更加虛弱。家住在半山這種地方,雖然清淨,可也偏僻,一路坐車過來,她也累了,加上昨晚熬夜,這一沾上枕頭,睏意來的極快,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不知怎的,又夢見了父親,秦父在她七歲的時候就遭遇車禍去世,但秦七對於父親的記憶卻始終沒有消退,或許是秦父不放心女兒,秦七常常會夢到父親,夢到父親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頭頂和傷口,朦朧的面容上揚起慈祥的笑容,父親會表揚她的乖巧,她也加倍努力的不去給母親增添麻煩。
商吳聲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瘦弱清麗的少女乖巧的躺在床上,長發約莫及腰,水墨般流瀉開,巴掌大的小臉不施粉黛,雙眼閉著,卷翹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唇色微微發白,右腿因為受傷而露在外頭,紗布的邊緣隱約可見血痂在面板上牽扯出的褶皺。
「商醫生,複查的事就麻煩您了,有任何問題請務必聯絡我。」鄧楚楚壓低了聲音,肅聲道。
商吳聲點頭,將病曆本輕輕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按照常理,他本該拆紗布,先檢查傷口癒合的情況,但不知怎的,他看了秦七一會兒,並不動手,卻在床邊坐了下來。
耳畔依稀能聽見少女平緩的呼吸聲,可見她睡得很香。
「商醫生?」鄧楚楚心下疑惑,詢問道。
商吳聲伸手去拿病歷,聞言,輕聲道:「等她睡醒了再說。」
鄧楚楚不作聲了,只是抬手看了看錶上的時間,便叫上剩下那位老護士出去辦理住院手續,順便交代照顧秦七的相關的事宜。鄧楚楚是秦母的助理,公司還有許多工作,秦母已經在醫院另找了一位職業看護來替換她的位置,就是身邊這位老護士,雖稱老,年紀其實不過四十出頭,只是資歷老,有二十年看護經驗,秦七複查,身邊的人太多了也不宜安心修養。
秦七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下午。
她是被餓醒的。
半睡半醒中,似乎能嗅到一縷她最愛的魚粥香味,這是唐姨的拿手好菜,也是養傷期間各種忌口下倖存的食譜之一。
「唐姨,是煮魚粥了嗎?」
「是啊,小姐,你醒了嗎?午飯的時間都過了,起來喝點粥吧。」
秦七應了一聲,眼睛還未睜開,就從被子裡慢騰騰的往外挪,正在費勁,就有一雙手伸了過來,半扶著秦七靠在枕頭上,將受傷的腿重新擺正。
對方溫熱的手掌觸在裸露的小腿上,手指修長有力,像極了夢中的景象。
「爸爸。」
秦七忽然睜眼,正迎上商吳聲驚詫的目光,跟夢裡如出一轍的白皙面板,一模一樣的溫和神情,母親說過的細框眼鏡,除了年紀不大對頭,其他的都完美重疊。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