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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慚愧，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

整整十個窟窿，在風中一張一合。

身後有人&ldo;哧&rdo;地一聲笑了，又迅速閉嘴。

哦，是木頭……這小子果然很怕他老爹，進屋後連屁都不敢放，乖乖待在牆角。

賈詡看都沒看他，放下了我那張遒勁有力的書法作品：&ldo;公子要跟我學書，八成也學不出效果。&rdo;

我想起來剛佔了長安後看到過一次他的字跡，點頭道：&ldo;字如其人，文和先生字型孤瘦，隱隱有破世之意，超年歲尚幼，不經世事，難學真髓。&rdo;孤瘦是事實，破世之意云云，卻是虛贊。

&ldo;破世之意？破世？&rdo;賈詡喃喃自語，而後嘆氣，&ldo;公子所言一針見血，賈詡拜服。&rdo;

一針見血麼？我只是略懂略懂罷了……

&ldo;詡並非看破世俗，而是不得不為之：二十歲時詡學有成，便辭父母東行求仕，自以為即使不能上匡社稷，至少也能治理一郡，嘿，嘿！&rdo;他重重地笑了聲，&ldo;世人重名，非世家不用，如袁氏一門，稱四世三公舊徒遍佈天下，而兄弟二人相爭，不孝不義更不智，其位卻未見其衰，關東舉兵，董卓怒而滅袁，天下為之哀，我……我心中卻感大快！&rdo;他忽然放高了聲，顯然道出了壓抑已久的心聲。

我默默不語，不過我還是不太熟悉這世家和官職，前面我也記得所謂三公，職高位尊，但貌似兩三個月就換一把人，運氣差的直接被剁，原因是颳風了下雨了流星了地震了有人生連體嬰兒了，反正找個理由也能參你一本，有什麼好樂子？

賈詡放出心聲，卻又感不妥，起身一揖：&ldo;賈詡適才狂放了，公子見怪……&rdo;

我搖頭：&ldo;先生能於我訴肺腑之言，我該欣喜才是。誠如先生所說，高位豪族者手握州郡，其身固然得聲名，子孫親族更為受益，我也聽聞有五六歲孩童便被舉為孝廉，所謂一人得道雞犬昇天，而今京都混亂，州郡更是由人宰割，我能奈之何？&rdo;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問到了今後的戰略問題。

&ldo;公子如若信我……&rdo;

&ldo;長安諸人，超唯敬文和先生，先生今後萬勿言此。&rdo;我打斷了他的話，儘管我知道這多數情況下他這麼說都是謙辭，但我若能更進一步取信與他拉近關係，豈非更妙？

賈詡深深一揖：&ldo;念公子知遇之恩，敢不竭盡全力。詡有一計，得失寸許間，容詡思量數日再獻於公子。&rdo;

以賈詡的智商也要思量幾天，說明這計策必然有幾大風險，莫非……我靈機一動：&ldo;先生之意……難道是要直取洛陽？&rdo;

&ldo;洛陽屢遭兵火，百姓死亡不計其數，如今恐怕還不如長安，&rdo;賈詡搖頭，&ldo;何況李傕郭汜諸軍在側，豈能容我輕易奪取？&rdo;

哦，那便是往南攻取了。我自以為是地點頭。

&ldo;文和先生，&rdo;我向他示意一直呆在角落裡的木頭，&ldo;他……&rdo;

&ldo;哦，這是犬子賈穆，&rdo;賈詡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木頭，&ldo;木耳，你還想把早上讀的那篇文章再抄幾遍麼？&rdo;

賈穆連連擺手，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