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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了擺手‐‐如果這種幅度的晃動也算擺手的話‐‐而後低聲說道：&ldo;你不用謝我，因為是我無禮在先。&rdo;

我決定放招。

雖然這招有風險。

但，哪有十拿九穩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 剖心之言

&ldo;公子……無禮在先？&rdo;雙兒微微有些驚異。

&ldo;是。&rdo;我仰起頭依靠在桶壁上，合起了雙眼。

我在思忖講話的順序：是倒敘呢還是正敘？

&ldo;我帶你姐妹倆回來有幾天了？&rdo;我決定先擺個恩情。

&ldo;已有十日。&rdo;

我微微頷首：&ldo;十日之前，我無意中遇到你們被韓遂兒子追殺，這才順手救了你們，也殺了韓忠，&rdo;這話講得很輕鬆，可回城後當事人都無一例外如同從噩夢中醒來般渾身是汗，&ldo;之後，我們就對韓遂發起了突襲，我臨走前特意對趙承下了道令，對你二人的一舉一動，務必盯緊看牢。&rdo;

姐妹倆無一人說話，只是呼吸聲越發清晰。

&ldo;明白麼？我當時只怕你倆是韓遂派來的奸細呢，雖然一時衝動讓你倆留在身邊，卻還是放心不下，擔心……&rdo;

我閉著眼睛緩緩說著，卻聽&ldo;噗&rdo;的一聲，在這小小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當然是略微年長的小昭，雙兒尚未完全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立在一側，臉上神情卻有些木然。

我伸出了右手，想要拉她起來，但想到一來我還沒這力氣，二來距離有些遠，三來我要起身的話就著涼了，因此猶豫著又縮了回去。

&ldo;小昭，你跪什麼？這本不是你們的錯。&rdo;我淡淡地說道。

她上身幾乎匍匐於地，幼小的脊背微微顫抖著弓起，卻說不出話。

&ldo;我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這次魯莽的舉措，若非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我也不可能……&rdo;

&ldo;小昭明白。&rdo;她忽然低聲打斷我的話，但仍然伏在地上。

&ldo;你真地明白？你明白了什麼？&rdo;

&ldo;少爺懷疑我們是韓遂派來的奸細，所以、所以才……&rdo;

&ldo;你明白個屁！&rdo;我猛地厲聲斥道。

小昭的腰背猛地一顫，隨即又低了下去；而雙兒也彷彿被嚇到，看了看跪地不起的姐姐，惶惶然也伏在了地上。

&ldo;我要是真心懷疑你們一夥人是狗賊派來的奸細，老子早在救你們當天把你們全剁了！哪裡還會把你們全留在姑臧！&rdo;

&ldo;少爺……&rdo;小昭低低說了這兩個字，便再無聲響。

&ldo;我娘親四年前就死在狗賊突襲之下，你說讓我放心，我怎麼放得下心！四年之內，不是我，也不只是馬家，整個姑臧，整個武威，無時無刻不提心弔膽，我……我也是不得不防啊。&rdo;我深深吐了口氣。

&ldo;少爺不得已之處，小昭明白了。&rdo;她終於說了句完整的話。

我搖了搖頭，儘管她看不見：&ldo;你不明白。其實這些話，我原本可以不說，也完全沒必要說，我已經撤走了監視的人，以後完全可以跟沒事人一般跟你們說話，只是我還是說了，我不願意在這事情上對你們有任何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