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3 頁)

清晨醒來，秀兒發現自個睡在床上，被褥蓋得整齊，丫頭端著洗臉水進來後她問：&ldo;先生呢？&rdo;丫頭呀的一聲：&ldo;小姐呀，你怎敢做這毀自個清白的事，昨兒才冊的縣主，晚上就留宿男子房中，幸得先生避嫌，昨半夜把我喚來照顧你，否則這事傳出去，你可就只能嫁他了。您現在是縣主啊小姐，更不能隨便嫁了，就算要嫁先生，也得先找個媒婆…&rdo;

被梳子砸中額角，丫頭閉了嘴。

城牆上，顧韶眺望平蘇府裡面景色，風光無限好。身後來人鞠躬後坐在牆磚上：&ldo;先生喚我來，必是有要事，在下洗耳恭聽。&rdo;顧韶轉身看著他，好一會才點頭：&ldo;是要事，可我不知如何與你說。無言，你本來的聲音，是怎麼的？&rdo;無言用好幾種聲音說了話，而後用她的聲音回她：&ldo;千變萬化，隨你想要。&rdo;顧韶點點頭，正是因為如此，才不知如何說好，這樣的人，她留得，如今的皇帝，不會留。她找來的人，她想救這人一命。

見她為難得蹙眉，無言哈哈笑了兩聲：&ldo;先生找我之時，我就明白這可能是樁有命賺沒命花的買賣，可這豪賭太過誘人，誰又放下得。先生不必為難，在下不傻，索性今日來此之前，找孫太醫要了一副藥。&rdo;

說完他嘴角洇出血來。顧韶驚了一瞬，隨即就明白過來，點點頭：&ldo;世間少了個奇才。&rdo;他啊的一聲，再也不能發出聲來，只深深對顧韶鞠一躬，轉身離開。

傍晚，顧韶醉倒在庭院裡，任落下的雨砸在自己身上，覺得無比痛快。若不是秀兒趕來，哭紅了眼，她根本不想動，就想那樣隨雨水沉入泥土，再也不聽這世間之事。

沐浴出來，伸手撫了一下秀兒腦袋：&ldo;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rdo;秀兒還是收不了淚：&ldo;先生是發生何事了，不能說與秀兒聽嗎？&rdo;顧韶半躺在那，思緒回溯。

從春試案起，她就在布這個局，既然皇帝已擺明瞭他不會動高恪，那也只能一朝天子一朝臣。秦政離京，會讓高恪和喬弘恭都認為最好的機會到了。選中平蘇府並非它遭災最嚴重，而是因為許公東。親近秀兒，一開始就帶了目的，秀兒是讓許公東來平蘇府的賭注，更是讓他帶走秦政的賭注，以他的敏銳，他不會不懂，秦政的人無緣無故親近他的女兒，意欲何為。他，絕不會拿他女兒冒險。

無言自秦政動身其實就已隱在身邊，一路跟著，學習秦政的一言一行，學習他說話發聲的方式，學習他對各種人說話的習慣。他也成功了，但他最後對顧韶要求，讓她帶走高懷逸。跟著秦政這麼久，他自認已有把握騙過任何人，但沒把握騙過高懷逸，因秦政對高懷逸說話，帶著一種深厚的長久的特殊的感情，這種感情，他模仿不來。而高懷逸身為極聰慧的女子，對身邊事物變化有天生的敏銳，她必須走。

從平蘇府到京城是許公東護送，從進京到皇宮前是羅午齋護送，從進宮是皇后護送，而後藏於皇后宮中，靜待那一刻。

這所有一切，中間哪一環錯了一點都會滿盤皆輸，可秦政贏了，可見他，天命所歸。

想了許久，顧韶指著自己：&ldo;這是一個騙子，騙了天下人，包括你。壞的很，總有一天會有報應。&rdo;秀兒紅著眼抱住她連連搖頭，又推開她對她說：&ldo;就算你騙了我，我也不會恨你。先生是好人，不許你這樣說自己。&rdo;顧韶笑得難過，唉了一聲轉頭把眼淚抹掉：&ldo;明日我就回京了。秀兒，我希望，你在平蘇府快快樂樂的，一輩子。&rdo;

進了永安府，東南衛禁軍來迎人，直接把人帶進了皇宮。御書房裡，顧韶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這個一身皇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