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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說完了坐下了，顧韶才說：&ldo;臣大概猜到死士主謀是誰了。&rdo;皇帝驚訝：&ldo;刑部審出來了？朕並未接到奏報。&rdo;顧韶把手上的文書呈上：&ldo;這是臣從禮部找來的玉壁刺史奏疏，裡面講雲襄國換了國主，臣想，這個國主並不是原來的陳氏一族，而是被皇上趕到玉壁的葛重進殘部奪了雲襄王位。他來殺臣，完全有理由。&rdo;皇帝也明白確實是有理由，當初若不是顧韶的連環計，葛重進真有可能殺進永安，兩人沉默了會，有宮人進來奏報，說刑部急報。死士審出來了，果然是雲襄來的，皇帝多問了句，怎麼撬開的口，來人回：&ldo;水刑。&rdo;

一層巾帕潑一層水，讓人感覺到快要溺死的窒息，如此反覆。顧韶打了個寒顫，這種陰到極致的手段比殺人的酷刑更恐怖，讓人切切實實感受到離死就只差一步，卻又死不了，酷刑是知道自己總歸是一死，過程久些罷了。這必然不是刑部的人能想出的法子，華勇，當初真沒看出來他能陰狠至此。

等人走了，皇帝來回走了一陣：&ldo;葛重進想殺你，為何啊？&rdo;顧韶輕微哼笑一聲：&ldo;約是想開戰。&rdo;皇帝啊了一聲，揮揮衣袖：&ldo;邊夷小國，不足為懼。他竊人王位，怕是自顧不暇，愛卿太看得起他。朕看他就是心思狹窄睚眥必報，才來尋仇。&rdo;顧韶想到雲襄國的地型，三面環海，一面抵靠大琰，他們地上軍隊不足為懼，若從海上攻來呢？

見她不做聲，秦政鬆開負手坐下：&ldo;你夫人，那天是去棲霞寺禮佛了？&rdo;顧韶稱是，他又說：&ldo;相國寺一樣可禮佛，何必去那荒野外，你看，賊人就撿了這漏，以後，別去了。&rdo;又是一聲敲打，顧韶稱是，再無他言。

皇帝還是不放她走，讓人上了茶點，問她討要改制策論。這框架是得她來搭，當即起身，把隨身帶來的捲軸開啟：&ldo;陛下不設相位，那就要直統三司六部，需加強三司六部實權。臣有話直說，陛下一人統領三司六部，直批各部奏疏決策各項事宜，總歸精力有限，需從六部官員和翰林學士中選出輔臣，入華蓋、武英、文華、建極四殿為殿前學士，再從四殿學士中選精良之人冊大學士，入文淵閣，成為直接預政軍機要務的輔政之臣。文淵閣現為貯書藏藉之處，地方十分合適，只需重新相度佈置即可迎輔臣入內參預機務。&rdo;

秦政對此十分滿意，連連道好，當下要賜酒，顧韶攔了：&ldo;陛下，此策臣與翰林們思來想去，覺得有處不妥，還需陛下決策。&rdo;秦政讓她趕緊說，她略想了想道：&ldo;陛下，殿閣大學士為陛下分憂，沒有實質決策權，他們分理的政務擬好的答奏，還是要陛下每日御批，那麼這中間，誰來來回在陛下與閣臣之間走動？&rdo;秦政脫口而出：&ldo;自然是內侍司宮人。&rdo;顧韶點頭：&ldo;臣有句妄言不知當講不當講？&rdo;

秦政十分爽快：&ldo;講！再妄也恕你無罪。&rdo;顧韶說：&ldo;陛下精力旺盛，凡事自然能親力親為，可陛下有沒有想過，您的子子孫孫中只要有一人懶政怠政，就會倚重宮人養出新的勢力，讓宮人掌了實權。&rdo;

‐‐&ldo;他們敢！&rdo;

秦政一捶桌角：&ldo;太/祖有令，閹人不得識字，此令誰敢違？先生多慮了，給他們膽他們也不敢染指朝政。&rdo;

所以，寧願去賭也不願給閣臣實權，顧韶一時難以往下說，也就罷了。喝了口茶水，好一會才低啞著聲音繼續：&ldo;陛下，臣還有一請求。&rdo;

‐‐&ldo;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