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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碧笙是顧氏二少，在山西時固然沒人會對他直接下逐客令，就是到了法國，因為他手裡有錢，看重他手上錢的要對他客氣，而所謂的上流社會人士，基於教養也不會這樣直截了當地趕人，所以顧碧笙倒是呆了一呆。

他和顧墨笙再不合，叫個小姑娘直接趕，他也不好意思再留，理了理領結，走出了病房。他後腳才出病房，身邊的病房門就關上了。

看到林嫮生這個樣子，顧墨笙忍不住一陣笑，笑得肩膀上的傷口都有點疼。林嫮生白了他一眼，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嘀咕：&ldo;你自己不會趕人啊，叫人以為我是雌老虎。&rdo;

顧墨笙本來不笑了，叫她說了這句，又笑了起來。

林嫮生嗔怪拍了幾下床：&ldo;你笑什麼！&rdo;

顧墨笙端正了面色講：&ldo;嫮生，看到你這樣，我很高興。我高興的不是你為我說話，而是你終於不哭了，你就該象現在這樣神氣活現的，哪怕發脾氣也比哭好。&rdo;

林嫮生側過頭，專注地看著顧墨笙。

顧墨笙握住林嫮生的手：&ldo;你眼睛紅得象只兔子，有什麼不高興，你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rdo;

林嫮生垂下眼，倒是沒從顧墨笙手裡抽回手：&ldo;剛才我看見阿哥了。&rdo;

能叫林嫮生叫一聲阿哥的，除了陸凌桓還有哪個？顧墨笙心裡一緊，面孔上倒還是笑：&ldo;陸凌桓？他傷得怎麼樣？&rdo;

林嫮生抿了抿嘴，沒有回答顧墨笙的話，自顧自地講下去：&ldo;他說他要自私一次，不想以後再碰到象石野村那樣的瘋子。&rdo;說到石野村名字的時候，林嫮生的眉毛皺了一皺，雖然這個人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可是這一年多來他帶給她的衝擊，哪裡是一時半刻就能忘記的，更何況，最後他還救了她。

顧墨笙看到林嫮生的表情，溫柔地把手心裡的手掌握緊：&ldo;不會了，不會再有這樣的人。&rdo;

林嫮生抬頭想笑，又笑不出：&ldo;顧墨笙，我不開心。我不開心的不是阿哥要和我解除婚約，是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覺得放鬆了，覺得以後不用心煩了。&rdo;她用沒有被顧墨笙握住的手點了點心口，&ldo;阿哥一向順著我，以前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現在是我自己覺得不滿足，就把什麼責任都往他頭上，挑剔他做得不好的地方，可是我又不想自己我解決問題，我怕叫人議論。顧墨笙，你看，我是個自私又愛面子的人，根本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好。&rdo;

顧墨笙看著林嫮生：&ldo;嫮生，剛才那個男人叫顧碧笙，是我弟弟。他對我的形容一大半是正確的，在十多年前，我的確是個自私無情殘忍的人。&rdo;

林嫮生聽到最後那句的時候，不再掙扎，張大了眼睛看著顧墨笙。

顧墨笙輕聲地把那段塵封了十多年的往事講了一遍。

當時的確是田慧珠把顧墨笙騙回家，逼他娶唐喜若。顧墨笙肯定不肯屈從，可是田慧珠又是哭妹妹又是鬧生病，顧墨笙當時不過二十出頭，年紀還輕，哪裡經得起生身母親這樣軟硬兼施地威逼，只好屈從，娶了唐喜若。只以表兄妹的角度來說，顧墨笙並不討厭自己這個表妹，可是要娶她做妻子，顧墨笙心裡總是過不去，所以新婚之夜兩人就沒同房。

現在再講到唐喜若。

唐喜若幾乎好算是在顧家長大的，雖然田慧珠對自己這個外甥女算得上關照體貼，可顧雲飛還有幾房姨太太，雖然不敢對表小姐不敬，暗裡背後少不了有幾句叫人捉不著把柄的酸話，唐喜若又不是個敢說敢做的脾氣，所以養成了個軟綿性子，就是顧墨笙對她冷淡，她也是一字埋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