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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吟，&ldo;……&rdo;

她覺得這個人，今天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換做平時，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是早該心軟了麼。

難得見他沒穿校服的模樣，即使是襯衫，依舊穿得整潔，白膚黑髮，乾乾淨淨坐在那裡，有股化不開的清疏的書卷氣。

而且很冷漠，比起那天晚上再小樹林裡被她壓在樹幹上，臉紅到耳後根的人，幾乎不像一個人。

此路不通，換一路，竹吟腦子轉得飛快。

&ldo;我回老家，和爸一起出去走親戚，一天七八戶，根本沒空寫作業。&rdo;她吸吸鼻子，攤開手，示意他看自己手指，&ldo;我都好幾天沒睡覺了，一直在家趕作業……手上都長繭了。&rdo;

白嫩嫩的手指，像筍尖一般，果然，中指靠筆那一側，起了一層薄薄的繭

竹吟見他看過來，很配合的，立馬又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眼睛圓溜溜，水汪汪，澄澈又真誠，就差擠出幾滴淚水了。

越沂沉默了。

竹吟心頭一喜，趁勢追擊，啞著嗓子道，&ldo;為了補作業，我連續一週晚上熬夜，一週加起來都沒睡幾個小時……&rdo;說得誇張了點，&ldo;好幾次，我感覺，我都要猝死了。&rdo;

她面板白而薄，有臥蠶，眼下淡淡浮起的青黑色就分外明顯，確實是之前沒有的。

竹吟像是顆遭過颱風，蔫了的小白菜，慘兮兮，蔫答答。

&ldo;實在不行的話，要不我回去再熬幾個晚上，反正還有幾天開學，不睡覺的話，應該也可以寫完吧……&rdo;她像是在對自己說，神情痛苦，捏住自己的數學練習冊，一厘米一厘米往回拖。

順便，飛快抬眼看了他的表情。

&ldo;還差幾本？&rdo;他問。

竹吟瞬間恢復精神，嗓音一下清透起來，脆生生的，&ldo;三本，數學，物理和化學，生物我寫完了。&rdo;邀功一般，她刻意坐直了一點，眸子亮亮的看著他。

見越沂好像沒有把自己作業遞給她的意思，她心裡一下又敲起小鼓來。

男生沉默著，對她伸出了右手。

他手指修長乾淨，骨節分明，日光燈下，面板呈現出一種冷冷的白。

竹吟愣愣看了片刻，想了半天，伸了個小指兒，戳戳他的掌心，&ldo;班長，你是沒帶筆嗎？&rdo;她小心翼翼問。

越沂，&ldo;……&rdo;半晌，他說話了，吐出兩字，&ldo;作業。&rdo;

聲線清冷，比她去年時聽慣的嗓音好像要低沉一些，他手掌反過來，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碰撞出細碎清脆的聲音。

竹吟愣了半秒鐘，眉目瞬間飛揚，&ldo;班長，你是要幫我寫？&rdo;

越沂沒否認。

&ldo;哇，你太好了，我……&rdo;竹吟尖叫，一下跳起身，好訊息來得太快，她過於激動，血氣上頭，膽子一下肥了起來，朝他撲過去，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家咖啡廳的地剛拖過沒多久，保潔人員顯然很賣力，把自家地板擦得鋥亮光滑能照出人影子來，竹吟穿著小靴子，鞋底不防滑，一不小心，腳下一滑，身子已經朝他一歪。

越沂還坐著，倆人原本的身高差被這一站一坐一下彌補起來。

唇猝不及防的，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

越沂反應飛快，已經伸手截穩了她，也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