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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抬起手掌,寬大的衣袖如同流水一般地滑下,堆疊在他的膝上,一隻由靈力凝成的紙鶴落在了他的掌心中,泛著淺淺熒藍光芒的紙鶴側下方有一個小小的標誌,流暢而簡潔的筆觸相交成劍刃的形狀‐‐劍宗宗主的標誌。
果然是邀請函。
到現在為止,整個輪迴都還沒有出現與上個時間線不同的地方,周白興致缺缺地收回自己的靈力,隨著他的動作,那紙鶴化成了光點,在夜空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他接下來能做的仍舊只能是等待。
夜風不知何時停了,層疊的雲層重新佔據了天際,淺淡的清冷月色被緩緩吞噬,殘月向地面投下最後一瞥,然後便消失在了黑茫的夜空中。
黑暗漸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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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周晏侷促地坐在車裡,目光控制不住地亂瞟。
這是一個普通的,凡間的馬車,正隨著馬匹的行走而有節奏地上下顛簸著,深綠色的帷帳與暗棕色的車廂顯得頗為陳舊‐‐使坐在他對面的虛白顯得與這裡格格不入。
在他那晚闖入禁地之後不久,他就被秘密叫走,正當他如臨大敵以為自己要被懲戒之時,他卻稀里糊塗地被塞進了隊伍中,連行李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就開始了日夜兼程的趕路。
而且本來一張傳送符可以搞定的事情,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啦?!
先是以禁地內的傳送陣將他們傳送下山,然後就換上了俗世人的衣服,然後就被塞進了這輛馬車裡,而更令他驚訝的是,他那幾個月沒見的師尊已經在這裡等他們了‐‐當然,這點他倒是並不是抱怨啦。
反而是顧言兮也在這件事讓他不是很舒服。
不知為何,周晏覺得自己這個同門身上有一種不穩定的危險感覺,一種原始,冰冷,類獸的氣息,這令他本能地有些排斥。
周晏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顧言兮,之間他正抱臂靠著車廂,眼睛緊閉,彷彿已然入定一般。
緊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師尊。
淡青色的袖袍,月白的前襟,掩的極嚴的領口處露出來的小小一塊面板‐‐周晏的目光在這裡停留的最久‐‐然後是下頜的弧度以及他的眼睛……
等等眼睛?
周晏的目光驀然撞入了虛白的眸中,他呆愣了幾秒,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偷窺被當場抓包,渾身滾燙的血液瞬間&ldo;轟&rdo;地湧上他的頭頂,瞬間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幸運的是,虛白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周晏這才成功地喘上了一口氣。
&ldo;有什麼問題就問吧。&rdo;清冽的聲音在窄而昏暗的車廂內響起,讓周晏渾身一震,他驚訝地看向坐在窗邊的周白,只見他雙眼凝視著窗外,臉上冷淡的線條曲線被窗外的燈光照的忽明忽滅,如果不是顧言兮也同樣睜開了眼睛看向周白,周晏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