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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黎叩響辦公室的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

謝從述看見是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問：&ldo;你怎麼來了？&rdo;

溫知黎帶上門，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省去不重要的鋪墊寒暄，直奔主題，眼神複雜地問：&ldo;你為什麼三番五次地幫我？&rdo;

謝從述放下鋼筆，起身站起來，引她去沙發上坐，似笑非笑地說：&ldo;我怎麼就三番五次了？&rdo;

溫知黎不打算跟他兜圈子，全部鋪開了來說：&ldo;張雲瑤的單子、夜宵以及食堂的養生餐、還有這次供應商的貨，都是你做的，對不對？&rdo;

謝從述本也不指望這些事兒能隱瞞多久，溫知黎不是好糊弄的傻瓜，她遲早會想明白。

謝從述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給溫知黎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她手邊，輕聲說：&ldo;冬天乾燥多喝點水。&rdo;

溫知黎有點沒耐心：&ldo;謝從述！&rdo;

&ldo;是我。&rdo;

謝從述坐回沙發，眼神平靜看著她：&ldo;你不用有壓力，我這麼做只是因為我想這麼做。&rdo;

溫知黎一怔，許久沒說話。

溫知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著杯中清綠的茶水，兀自說道：&ldo;可是為什麼，我們上次在停車場不是已經……&rdo;

謝從述聽懂了她沒說完的話，沉默許久緩緩開口。

&ldo;是說得很清楚，沒有那一次，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rdo;

&ldo;也怪我一直沒告訴你，婚姻於你是蜜糖，於我是砒霜。&rdo;

溫知黎一臉錯愕。

謝從述湊過去幾分，抬手替她拿下頭髮絲上的羽絨毛。

與其說是在挽回什麼，不如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ldo;我現在想明白了，既然你覺得那是蜜糖，我就嘗嘗它到底什麼味兒，嘗過了，如果真的不好，我不會給你。&rdo;

&ldo;你應該擁有最好的，是不是我給的都不要緊，但我得試試。&rdo;

第45章

溫知黎感覺自己是從謝從述的辦公室裡飄出來的。

腳下是空的。

沒有真實感。

完完全全一點兒真實感都沒有。

溫知黎坐電梯下樓，回自己工位後，拿上水杯去茶水間沖咖啡。

等水熱的這段時間裡，溫知黎忍不住走神。

&ldo;也怪我一直沒告訴你，婚姻於你是蜜糖，於我是砒霜。&rdo;

謝從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不婚主義嗎？

怎麼這話聽起來是一股恐婚的味道。

謝從述會恐婚，這個念頭光是從腦子過一下，就覺得不可能。

這麼久以來溫知黎只想過，謝從述不娶她，她要怎麼辦。

她會離開，她會努力從這段感情走出來，她會重新開始新生活。

可是溫知黎從來沒想過，萬一有一天謝從述改變想法要娶她，她要怎麼辦。

曾經在一起的那兩年，溫知黎深以為那是謝從述最愛她的日子。

可哪怕是被刻上最愛兩個字的日子，他也不曾動過跟她攜手走進婚姻的念頭。

最愛的時候都沒有，怎麼還能奢望其他時候會有呢。

溫知黎不會用不切實際的幻想來給自己徒增希望，她一直讓自己活在一個很清醒的狀態裡。

哪怕這種狀態不等於快樂，但至少在這種狀態裡，她不會再經歷那種鋪天蓋地湧上來的失落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