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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點頭，立即回身去做。

趙世碂趴在床上暗自想，過些日子還是得出宮，西夏送黃金的人也該回來，他要仔細問清楚。

之後的幾天，趙琮與眾大臣一一定下處死孫家父子的日子，以及孫家男子流放的日子。分別是下月初十，與下月十五。端午將近，屆時也將在金明池觀水戰，這些都是喜慶事兒，實在不宜立刻殺人，才將時間往後拖延稍許。

人雖還未殺，日子都已傳出去，已成定局。

趙琮從崇政殿回到福寧殿，坐在榻上，衣裳還沒換，也忽生感慨。他原以為自己會對孫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輩子，誰料他也有終於忍受不了的一天。他剛坐下，染陶進來道：&ldo;陛下，淑妃娘子來了。&rdo;

&ldo;叫她進來。&rdo;

&ldo;是。&rdo;

錢月默穿一身月白色，僅裙邊與衣襟處繡了些許蘭花，素得很，看起來精神不大好，趙琮抬頭一看，微愣：&ldo;月娘怎的氣色這般不好？&rdo;比他的還不好。

錢月默淡笑：&ldo;春夏之交，困得厲害，午時睡得多，夜裡便睡得不好。&rdo;

&ldo;那可不行。&rdo;他說罷，看向飄書，&ldo;你得盯著你們娘子，午時少睡些。&rdo;

飄書點頭應諾，壓根不敢說實情，她們娘子哪裡是午時睡得多呀，是壓根就沒怎麼睡！不論白天還是夜裡。

&ldo;陛下，妾今日是有事而來。&rdo;

&ldo;你說。&rdo;

&ldo;太后回來後，雖一直在床上躺著昏昏沉沉，倒也知道她父兄將被處死的事兒，但凡醒來，就定要來見陛下。妾知道陛下不願被打攪，就一直未告知您。今日她已不願喝湯藥，說不讓她來見您，她便死。&rdo;

趙琮無動於衷：&ldo;那她死去。&rdo;

&ldo;妾也勸她，她說即便陛下不見她，她還想見她父兄一面，也求陛下饒恕他的侄兒與嫂嫂。她反覆派人召妾去，妾又不能不去……&rdo;錢月默除了因趙宗寧的事兒傷神，便是太后的事兒。

&ldo;你告訴她，她是太后，永遠是大宋的太后，孃家的事與她沒有一點關係。她若安生，還能一世榮華。她若是再拿生與死來要挾朕，他的侄兒也不僅僅是流放，也得跟著死。&rdo;

&ldo;……是。&rdo;錢月默點頭。

這一回孫家是真冤枉，那日孫太后的形態，也可反映她也是當真不知情。但誰讓她得知他趙琮也許已&ldo;死&rdo;時，第一反應卻是那樣，竟然是急迫地想把孫筱毓送來當皇后？

這麼說來，孫家一點兒不冤枉。

話至此，趙琮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要殺他。只是那些人行得暗秘，怎會輕易暴露？趙琮皺眉，錢月默擔憂道：&ldo;陛下？&rdo;

趙琮回神，輕笑著輕手為她倒茶，倒好之後便往錢月默那處推去，推至一半。

隔窗外響起茶喜的聲音：&ldo;郎君，您可慢些呀！您不能走這樣快‐‐&rdo;

他們兩人一同抬頭，趙世碂滿臉不悅地繞過隔窗，站在隔窗旁瞪著他們倆。

趙琮：&ldo;……&rdo;

錢月默本就長得文弱，此時一臉疲憊，趙琮將茶推至她身前，就是一副安慰她的模樣。

趙世碂十分氣，他瞪著錢月默不錯眼。

錢月默也無勁與趙世碂來回瞪眼睛，索性起身道：&ldo;陛下，妾先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