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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琮看了時辰，早就過了午時，心中莫名不悅。

&ldo;他在外頭呢。&rdo;福祿再道。

&ldo;叫他進來吧。&rdo;

&ldo;是。&rdo;福祿轉身出去叫人。

沒一會兒，福祿便掀開簾子，趙世碂走了進來。

出去一回，倒又換了身衣裳。

趙琮瞧他那一身黑，沒來由又是氣。

他尚未察覺到他對趙世碂有些過度的控制慾，他只是不喜歡看趙世碂穿得黑黢黢的，似乎總在提醒他這孤獨的五年。他喜歡看趙世碂穿得如往年一般，似乎那樣，那五年就未存在過。

他的小十一，便還是他的小十一。

趙世碂雖未笑，眼中卻是帶著笑意的，只他見趙琮忽然冷下來的神色，也有些不明所以。五年前的趙琮不是這般的，那時的趙琮，性子別提有多好，反倒是他，總是在彆扭生氣。

他走到趙琮跟前，行揖禮：&ldo;陛下。&rdo;

趙琮回神，氣歸氣，也總要辦正事兒。趙世碂不管是什麼樣子，只要回來了，就是他除了妹妹之外最在意的人。

誰也不能欺負他，不能小瞧他。

趙琮也起身，將趙世碂叫到身邊，對下面的幾位宰相與心腹官員道：&ldo;這是魏郡王府的小十一郎君，朕的侄兒，趙世碂。&rdo;

下面的人也趕緊起身，行禮。

&ldo;朕欲放他至朝中歷練，只是到底去何處還未定下，他年紀還小，更少經事，屆時還得你們多提點。&rdo;

眾人連聲道&ldo;不敢&rdo;。

趙琮再看一眼外面，說道：&ldo;不覺已是申時，今兒就到這，眾卿歸家去罷。朕的宮女做了些很不錯的糕點，你們皆帶些回去。&rdo;

趙琮深知人際交往需要的是什麼，他雖是皇帝，不用討好人，更何況是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但儘管他是皇帝，下頭站著的這些人，涉及政治與利益，總歸是充滿著心機與攻擊。只不過是看誰的心機更深，看誰的攻擊更為綿軟罷了。

人心壓根是種奢侈的東西。

但積水成淵，籠絡人心，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招數更有用。可不要以為作為皇帝就是唯我獨尊，無需人心。站得愈高，便愈加需要人心。往往關鍵時刻，才能看出集人心的好處。

可籠絡這回事，多一分便是討好，自降身份。少一分便是虛假，徒勞無益。

趙琮這五年來一直在緩慢地籠絡著，度與頻率把握得也極好。

此時下頭官員倒是真心實意地又謝了一回恩，才按次有禮離去。

人走後，趙琮便蹙眉，直接道：&ldo;這身衣裳難看，不許再穿。&rdo;

趙世碂倒也未在意，他從不在意穿著，他從懷中掏出那個紙包，遞給趙琮，笑道：&ldo;芙蓉餅。&rdo;

&ldo;……&rdo;趙琮一愣。

&ldo;還是熱的。&rdo;趙世碂邊說邊開啟紙包，給他看，&ldo;香得很。&rdo;

趙琮的心立刻又差點軟化了。

小十一出去一趟還記得給他帶吃的，還是他喜歡吃的東西。

&ldo;陛下嘗嘗。&rdo;趙世碂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正是百般討好時，更知道趙琮喜歡如何的自己，趙琮就喜歡小時候那個乖乖的，看似好逗的他。他立即便拿了一隻出來，乖乖遞到趙琮嘴邊。

趙琮的嘴唇觸碰到軟和的芙蓉餅表層，抬頭看了眼趙世碂的眼睛，不由自主便咬了一口。餡兒很甜很香，且餅的確還熱著，趙琮咬了一口，紅豆沙流了些許到趙世碂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