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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被陛下說一聲&ldo;信&rdo;，總歸是種鼓勵，蕭棠說罷，便與李志成一同退出去。

李志成出去後，一想，不對啊！

那位小郎君還在裡頭呢，也不知小郎君晚上住哪間屋子？他又回去，染陶守在外面，見他回來，笑道：&ldo;李大人，有何事？&rdo;

李志成笑著道：&ldo;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郡王府的小郎君有些什麼喜好？下官好叫人去準備。&rdo;

染陶聽罷，笑得更深：&ldo;李大人自去休息吧，咱們小郎君與陛下還有話要說，餘下的事，皆由婢子們來。&rdo;

&ldo;原來如此。&rdo;李志成也不敢多問，到底是走了。只是這越走，他越發想把女兒送到趙世碂跟前。親眼所見才知道，陛下到底有多寵愛這位小郎君啊！

他們皆走後，趙琮沉默一會兒，問道：&ldo;你也以為此事當真是杜譽所為？&rdo;

趙世碂搖頭：&ldo;不是。&rdo;

沒了外人，趙琮也不再擺出標準笑容，笑得有些不屑：&ldo;杜譽做了十一年的宰相，權便是他的命。這些蠅頭小利，他會看在眼中？更何況，帳本子居然放在那麼明顯的地方，擺明瞭就是要人去看。&rdo;

&ldo;楊淵之死也很蹊蹺。&rdo;

&ldo;林白這個人，朕也見過，雖的確迂腐，但是個肯做實事的。他年年都要數次往朕那處寫奏章，什麼事兒都能被他說一遍，一點兒不怕得罪人，不是御史，倒成天把自己當御史待。朕也不信他會貪錢。&rdo;

&ldo;陛下，我雖不喜林白，也知他興許無辜。但當時那番情景，只能一同捆起來。&rdo;

趙琮看他，寬慰笑道：&ldo;朕沒怪你啊。&rdo;說罷，他又蹙眉，&ldo;如你所說，的確只能一同捆。朕親政五年來，朝中還算太平。往日裡上朝，官員之間雖偶有紛爭，但真沒起過大矛盾。朕僅有一人，天底下卻有無數多的官員，為了私利，自然要相互攻擊，攻擊才能有所得。這回，顯然是有人下定決心要拖杜譽與林白下水。&rdo;

趙世碂見他蹙眉，便不太高興，恨不得立即替他撫平，卻不能，他又道：&ldo;陛下，若要拖杜譽下水，這麼做顯然是不夠，他們定有後招。不如順水推舟。且這些個宰相當久了，受人奉承，難免不會飄飄然。嚇一嚇他們也好。&rdo;

他的話又說到了點子上。水至清總是無魚的，身為皇帝，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便是如何讓朝堂這汪池水保持剛好的清澈度，既要有魚，又不能是死魚，還不能鬥得太厲害獨留鬥魚。朋黨之爭，害處極多，但誰又能說它沒好處呢？

杜譽門生眾多，有林白這樣願意踏實幹好事兒的，但也有其他在外逍遙胡亂行為只是他還不知道的。

趙琮輕聲道：&ldo;就讓刑獄司去查，查出什麼，便是什麼。該怎麼罰，便怎麼罰。&rdo;

趙世碂點頭。

趙琮又嘆氣：&ldo;雖知官員之間鬥爭難免，也有益處，朕卻覺著有些疲累。與人猜心思，當真累得很。就例如鹽鈔一事，朕從前提過三兩回，就未再深議下去，卻也能傳出來。當時一同議事的，不過是宰相、副相，六部之人，皆是朕親自任命，亦或親手提拔，能稱為朕的心腹也不為過。可這些人裡頭，又到底是誰，主動攪起渾水？還是說，那人故意提起此事，引朕懷疑每個人？&rdo;

趙世碂上輩子的時候，遇到這種事，只會將有嫌疑的人全部殺盡。這輩子有了趙琮的指導與潛移默化，他的行事方法變了些許，根子卻未變。如果他是皇帝，遇到這樣的事，他怕是還要殺了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