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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他昏迷的時候,她故意踹他的幾腳讓她感覺到似乎有些東西從她的靈魂深處正在漸漸覺醒。這麼多年來,她刻意隱藏的,壓抑的,遺忘的,忽略的東西,正如潮水般湧了過來,將她淹沒吞噬。
她是怕死。
不怕死也不會這麼卑躬屈膝,忍辱負重地面對陸致。
但她同時也是一個有本性的人。她忘記本性,壓抑本性,只為了能夠苟且偷生。可是她雖然能活著,卻像一個畜生,丟失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那不是她。
那不該是她。
死。
背後撞在書架上的疼痛讓她感覺靈魂正在脫離於身體,她的身體輕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拽著她的靈魂在朝上提,與此同時,&ldo;死&rdo;這個字在她面前膨脹,放大。
她突然想笑。
她艱難地撐著地,站起來,直視著陸致,&ldo;王爺覺得奴才看到了什麼。&rdo;她臉色極冷極淡,語調比陸致還冰冷。
陸致黑瘮瘮的眼眸裡有愕然一劃而過,快得幾乎讓人看不見。他眯起雙眸,強烈的冷戾之氣散發出來。
顏遲直直看進他的眼睛裡,沒有半點逃避。
&ldo;王爺沒事的話,奴才就告退了。&rdo;顏遲道。
陸致始終不說話,只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顏遲直接走,不管他。直到開啟門,她也沒聽見陸致叫住她。她拿著芙蓉糕,站得直挺,離開這裡。
藏書閣內,陸致仍然擰著眉。突然,他扶住自己的胸口,那裡很疼,像是被重物砸過。他扒開衣服,發現胸膛上有兩三塊淺紫色的淤青。他凝視著淤青,蒼白的臉上神情晦暗難辨。
青石路上還積著雨水,淅淅瀝瀝的雨絲飄落下來。顏遲也不避開,反而頓住腳步,仰起臉,清清涼涼的雨淋在臉上,淋進骨髓。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芙蓉糕,笑起來,她拿起芙蓉糕,一口一個全部吃掉,然後將碟子丟進一旁的水池。她拍掉糕點碎渣,淋著小雨離開。
雨幕裡,她的速度很慢,如同是在漫步一樣。有人看見她在雨裡不緊不慢地行走,遠遠喊一聲:&ldo;你幹嘛不躲一躲雨呀!&rdo;
她在雨中回頭,反問道:&ldo;請問小花園怎麼走?我不是說那邊那個,是離得較遠的那一個。&rdo;
&ldo;哦,我知道,你就往……&rdo;
顏遲聽完,點頭,&ldo;謝謝你。&rdo;
那人嘖了一聲,低低道:&ldo;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不僅不躲雨還走得那麼慢。&rdo;
不過這句話已經走遠的顏遲沒有聽到。她要是聽到了的話準會笑著告訴他:&ldo;當然,我當然腦子有問題。&rdo;
顏遲一跨進小院門檻,就感覺有個不明物體像她沖了過來。有個軟軟濕濕的東西扒在了她身上。
她低眸一看,原來是阿狸。
阿狸的毛全部濕了,像是在水裡浸過一樣。它牢牢扒著她,肉掌幾乎要刺進她的衣服裡。
&ldo;你幹嘛了?&rdo;怎麼一身都濕透了,爪子上還有泥巴。
阿狸軟綿綿地咕嚕咕嚕著,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她的下巴。
它不會是去找她了吧?顏遲看著它濕濕的毛,它好像有點冷,耳朵都耷拉著。
顏遲鼻尖一酸,眼眶很熱。
她把它抱進去,餘光裡是小院中央的木盆子,裡面盛滿了雨水,衣服都漫出來了。
她進屋子的第一件事是給阿狸搓毛。她找出乾淨的毛巾,把阿狸蓋在毛巾下面,開始給它擦乾雨水。擦了小半響,她把它爪子上的泥巴也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