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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尊一輩子沒愛過人。

很小的時候，他只知道生存，生存。

如何不被人打死，如何在睡夢中都保持警覺的狀態，有多少次，他睜開眼睛時發現同伴都不明不白死在身邊，聿尊從小學到的，就是如何將別人置於死地，而讓自己生。

他得不到的，就會強要。

強要不了的，那就毀去她身邊所有的東西，倘若陌笙簫無依無靠，而只有他能伸出這隻手，她還會拒絕嗎？

又或許，她會死心，像傀儡一樣。

聿尊狠狠抽口煙，那也無所謂，至少他得到了！

陶宸倒了杯溫開水遞到笙簫手裡，她捧過去的時候，手抖的整個杯子都在顫動，水晃到她手背上。陶宸忙將杯子接過去，他將笙簫的手裹在掌心內呵護搓揉。

&ldo;陶宸，我好怕。&rdo;

&ldo;別怕。&rdo;陶宸緊摟著陌笙簫的肩。

&ldo;他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我們要怎麼辦？&rdo;笙簫抬起小臉，望著陶宸同樣凝重的面色，&ldo;他過他的，我過我的不好嗎？&rdo;

&ldo;笙簫，&rdo;陶宸握住她的肩膀，退開些身子，&ldo;你離開時那麼困難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也一樣，所有的事我會陪你去面對，我們誰都不要妥協，&rdo;陶宸頓了頓，口氣猶豫道，&ldo;笙簫，你愛他嗎？&rdo;

陌笙簫垂下眸子，並未讓他看清眼裡的暗芒，&ldo;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活的好好的，就只有一條路，離他越遠越好。&rdo;

陶宸點頭，他站起身，拉開窗簾望向樓下，&ldo;笙簫，沒事的，他離開了。&rdo;

陌笙簫卻並未感到絲毫輕鬆，彷彿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還在，&ldo;幸好他離開，要不然我就不知道怎麼收場了。&rdo;那些話也只是唬人的，一旦真的報警，同樣也會將她和陶宸牽扯進去，面對無休止地調查，他們的日子別想再恢復到以前的平靜。

陌笙簫離開的那天，因為知道人魚眼淚在她手裡的就只有她和聿尊，儘管認定搶劫的事和聿尊有關，笙簫還是沒有報警，面對他這種人，公道能值幾個錢？

笙簫拿起桌上的溫開水，一飲而盡，她走向客廳的鋼琴，&ldo;陶宸，我們彈琴吧。&rdo;

也許這樣，能令她暫時心安。

聿尊並未離開，他的車就停在樓道下，只不過陶宸在陽臺並未看見。

笙簫坐在鋼琴前，她緊挨陶宸，同他合奏了首《類似愛情》。

這首曲子，她為聿尊彈過。

那個美麗的海邊，那道海風，那個，人。

這是笙簫第二次彈起，她沒有再唱，曲子用琴音宣洩出來，似是很悲，夾雜著晚間的涼風，越發顯得哀慼綿綿。

聿尊記得，當時在海邊的演奏臺上，笙簫唱的就是這首歌。

她還問他，好聽嗎？歌詞不錯。

他卻有意避開，說，沒有聽清楚。

旁邊有兩位阿姨散步回來，其中一人抬起頭，&ldo;聽，陶老師兩口子又在彈琴了。&rdo;

&ldo;對啊，聽說笙簫以前還是華爾的高材生，我孫女現在就吵鬧著要去那個學校，她現在每晚練琴練到0點，也不知道能不能考進去……&rdo;

&ldo;一看笙簫那姑娘就是能吃苦的，估計為了進華爾，也受過不少罪。&rdo;

兩人拎著水果各自往家中走去。

聿尊開啟車窗，抽了根煙。

橘黃色的路燈斜灑下來，他左手伸出車窗，菸頭猶如吐出的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