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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郎站在那兒對他微笑著‐‐一種沒有把握的、乞求的、差不多是低三下四的微笑。時間一秒秒過去。她的嘴唇動了，在說著什麼。但是語聲被反覆的高叫壓倒了。

&ldo;我們‐‐要‐‐看‐‐鞭子‐‐功。&rdo;

妙齡女郎雙手壓在左邊，那張蜜桃一樣明艷、玩偶一樣美麗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渴望而痛苦的不和諧的表情。她那藍色的眼睛似乎變得更大了，更明亮了。兩顆淚珠突然滾下面頰。她又說話了，仍然聽不見。然後她突然做出一個急速的衝動的姿勢，伸出了雙臂，向著野蠻人走了過來。

&ldo;我們‐‐要‐‐看‐‐鞭子‐‐功……&rdo;

他們的要求突然得到了滿足。

&ldo;婊子!&rdo;野蠻人像瘋子一樣向她衝去。&ldo;臭貓!&rdo;他像個瘋子一樣揮起細繩鞭向她抽去。

她嚇得魂不附體，轉身便跑，絆了一下，摔倒在石南叢上。&ldo;亨利，亨利!&rdo;她大叫。但是她那容光煥發的同伴早已經逃離了危險，躲到直升機後面去了。

人群又興奮又快活，哇哇大叫。圈子散了，人們往磁力吸引的中。動亂跑。痛苦是一種迷人的恐怖。

&ldo;懲罰，淫亂，懲罰!&rdo;野蠻人發了狂，又抽了一鞭。

人們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像豬鑼圍著食槽一樣亂拱亂擠。

&ldo;啊!肉慾!&rdo;野蠻人咬著牙，這一回鞭子落到了自己肩膀上。&ldo;殺死肉慾!殺死肉慾!&rdo;

苦痛的恐怖吸引了人群，出於內心的需要(那是他們的條件設定埋藏在他們心裡，無法抹去的)，受到合作習慣的驅使和團結補償慾望的支配，他們也開始模仿起野蠻人的瘋狂動作來，用野蠻人鞭打自己背叛的肉體的瘋狂彼此毆打起來，或是毆打著他腳邊石南叢中那豐腴的抽搐著的肉體‐‐那墮落的體現。

&ldo;殺死肉慾，殺死肉慾，殺死肉慾……&rdo;野蠻人繼續喊叫。

這時有人開始唱起了&ldo;歡快呀淋漓&rdo;。頃刻之間大家都唱起了那句複句，唱著唱著又跳起舞來。歡快呀淋漓，一圈一圈地跳著，以六八拍子彼此拍打著。歡快呀淋漓……

最後的直升機飛走時已經過了半夜。野蠻人躺在石南叢裡睡著了。唆麻使他迷醉，漫長而瘋狂的肉慾放縱使他筋疲力盡。他醒來時已經太陽高照。他躺了一會兒，像貓頭鷹對著光一樣迷迷糊糊地眨起了眼睛;然後突然醒悟過來‐‐他明白了一切。

&ldo;啊，上帝，上帝!&rdo;他用手捂住了臉。

那天晚上一窩蜂越過野豬揹來的直升機嗡嗡嗡飛成了十公里長的一片烏雲。頭天晚上的贖罪狂歡晚會的描寫登上了所有的報紙。

&ldo;野蠻人!&rdo;最先到達的人一下飛機就高叫。&ldo;野蠻人先生!&rdo;

沒有回答。

燈塔的門半掩著。他們推開門，走進百葉窗關成的昏暗。透過屋子對面一道拱門他們可以看到通向上面的樓梯的底。一雙腳在門拱的正下方晃動著。

&ldo;野蠻人先生!&rdo;

緩慢地，非常緩慢地，像慢條斯理的圓規的腳，那兩條腿向右邊轉了過來，向北、東北。東、東南、南。西南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