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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門口守著的四個侍衛,書房小院周圍再沒人經過,因而靜謐非常。
紫玉蘭就在微風中舒展枝葉,時不時借著風抖動兩下冬日裡落光了葉子的枯枝,故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如此幾次,才終於引得屋裡立在書桌旁練字的皇子停住動作,轉頭朝他望過來。
他是一棵樹,才不會害羞。被那眉目俊朗的少年看著,滿心只有歡喜,像開屏的雄孔雀要展現美麗的翅膀,紫玉蘭肆無忌憚的在微風裡晃來晃去,但看在人眼裡,只是一棵樹在隨風搖擺罷了。
所以陸質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比起其他精怪,紫玉蘭的年頭說長也不算太長,樹齡只是朝代兩經更迭有餘,有靈識的時間就更短。
以前紫容也溜出去玩過幾次,但熬不過心裡總記掛著在小院溫書習字的少年,所以後面離開的時間便愈發少了,漸漸習慣了陸質在的時候看著他,陸質不在的時候,就自己靜靜地待一天的日子。
陸質不經常說話,可這天,當紫容再一次成功吸引到他的視線,可能是原本便累了,他看了一會兒,便索性放下筆跟嚴裕安要了帕子擦手,坐下準備歇一會兒。
半晌,他同嚴裕安閒話道:&ldo;時間過得這樣快,這都多少年了,倒不知窗外這株玉蘭,何時能看見他開花。&rdo;
開花……
紫玉蘭沒想過這回事。他沒開過花,但看過別人開。春日將至,放眼望去,別宮別殿裡便有桃花梨花爭先恐後的開。景福殿也有,只是離書房比較遠,紫容不曾見陸質賞過。
原來他愛花……紫容一點兒都不想讓他多看別人開的。
於是無所事事了好多年的紫玉蘭,終於在這年冬天有了一個小目標:他默默攢著靈力,只等來年春天到來,冰凍了京城一整個冬天的白雪化盡、冰層消融之時,為陸質開一樹熱熱鬧鬧的花。
可是年齡不夠,靈力也弱。他是把花開出來了,但也沒法再撐多長時間。
化出靈體的樹靈要待在樹裡原本便是一件極其耗損靈力的事情,以前他為了守著陸質才一直不走,現在卻拖不得了。
紫容打算著,他先悄悄躲到一片深山老林裡去,等原身恢復的差不多了,再悄悄地回來。
可是那要多久呢?離開陸質,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花妖想想便覺得燒心般不捨。但是沒有辦法,他再不通人情世俗,也知道放眼望去能將其看個大半的森嚴皇宮容不得一個突兀的他。
可是那個紫容要離開的晚上,原本陸質是不會來的。是陸宣突然來訪,他們才來這邊談話,他送陸宣出去,路上兩個人不知說了什麼,陸質朗聲笑了兩聲。
聲音衝進紫容耳中,在耳道來迴蕩滌,花妖的頭一回任性,是基於對陸質盲目的信任。
幾乎散盡了靈力,被原身逼出來的紫容在樹下現了人形,聽著陸質走進來的腳步,心中緊張又無措,他半真半假的哭了兩聲……
&ldo;容容,容容?&rdo;
&ldo;唔……&rdo;紫容兩眼閉的很緊,陸質連叫幾聲,這人才悠悠轉醒:&ldo;嗯……殿下。&rdo;
紫容費力揉了揉眼睛,見陸質已穿戴整齊,正在床邊坐著,半倚在他身側,低頭看他,&ldo;不用起來,困就再睡會兒。就是告訴你一聲,我要出門,天沒黑就回來。&rdo;
睡蒙了,紫容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他撐著床要起身,被腰身處一陣痠痛卸了力氣。
陸質即刻有些緊張:&ldo;哪裡不舒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