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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公人已經圍上來,一個矮胖公人兇眉立目道:「無知小子敢冒犯大老爺,莫非活膩了?快滾快滾,否則當心爺賞你幾個大耳刮子。」說話之間,卻衝著範進連打眼色。
由於和梁盼弟常廝混在一起,與她的家人也見過,範進認識這個矮胖子,正是梁盼弟的姐夫,府衙快班的肥佬王。心知對方是為自己著想,也知道與陶簡之爭論下去沒有什麼好下場,只好腳步踉蹌的向外退去。
小三關終究不是舉人、進士那種正規考試,八股文章也不是後世的那種客觀題。同樣一份文章,在不同人看來,就可以得出兩個不同的結論,很難有一個硬性標準。固然是陶簡之擺明瞭找自己麻煩,自己卻也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現實。
人一離開考場,冰冷的雨水就無情地兜頭打下,將他連頭帶身上打個精濕,梁盼弟與胡大姐兒舉著傘,朝著他跑過來。門前已經積了水,隨著兩人跑動,水盪起陣陣漣漪,向四下擴散。
望著雨中疾行的女子,四下散開的積水,範進心內升出一個極荒唐地念頭:難道自己真的要繼承原本範進的命運,也得蹉跎到五十四歲才能中舉?之前種種,只是夢一場,一切還得回歸原點才行?
第五十三章 不第而歸
雨勢實在太大,雖然關清顧白也為範進撐著傘,但是回到院落時,他依舊被淋成了落湯雞。等到了房間裡,關清顧白兩人忙著為範進換了身衣服,梁盼弟從水鋪買了熱水給範進暖身,胡大姐兒則跑到廚房裡,準備熬豬骨湯給範進來吃。
劉氏見情況不大對,連忙跑到廚房裡小聲打問,「怎麼看進仔回來無精打採的,是不是你們吵架了?」
胡大姐兒低著頭不肯說話,自顧忙碌燒湯,劉氏復又問道:「你這孩子,怎麼不出聲?我好歹也快是你的庶母,總得防著你吃虧不是?男人是要哄的,尤其他是未來的秀才老爺,說不定還能中舉人,你跟他不能鬧脾氣,是不是因為梁盼弟的事吵架?其實呢,就算他們兩個有點什麼首尾也不要緊,梁盼弟年紀大,就算有姿色,也就是這幾年的事。等到年老色弛,自然就爭不過你。眼下第一要緊的,是站穩自己的腳步,只要你佔住正室位子,不讓她進門,她就算和範進明鋪夜蓋,你也只當看不到,等過幾年啊,我看範進連正眼都不會看她一眼。」
胡大姐兒忙和半天,見她還不肯走,猛的放下手上的活計,瞪著劉氏道:「你給我出去!我和進哥兒的事,不要你管。」
房間內,等到範進喝了熱湯,身上暖了一些,梁盼弟才道:「這不應該啊?你是南海案首,不是說閉著眼考,也能過關麼?怎麼陶簡之還能不錄你?我回頭讓姐夫問問,是不是可以送些錢,打點下關節。這次的軍糧生意,姐賺了幾兩銀子,加上積蓄……」
範進搖頭道:「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陶簡之是有名的清官,人送綽號小海瑞,針扎不進水潑不入,即是他親口說了不會錄我,就算找出誰去,也不頂用。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陶養齋……陶鐵頭,他比我想的更頑固。」
雖然在鄉間聽說過陶簡之的強勢,但是沒有切身打過交道,對這種強勢的領會,終究還是隔了一層。本以為只是簡單的府縣爭權,以及對縣裡的事務干涉度過高一些,沒想到陶簡之已經把廣州看做自己一畝三分地,任何敢於忤逆他權威的行為,都會被他視為向自己的挑戰,乃至當做敵人對待。
即便是對上廣東巡撫,他依舊不會退縮,只要侵犯到他的權威,就會抗爭到底。這次為了用武而搞的加徵,從地方官角度看,是十足的害民之舉。戰事勝利是殷正茂得利,可是百姓的怨氣,則是地方官背鍋。
從一開始,陶簡之就沒想完成指標。當然,公事不能硬扛,他準備的是用一個拖字決,以來自民間的壓力逼迫殷正茂收回成命,免去對廣州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