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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梁盼弟所說,自此之後,她便真的不露頭,一日三餐,除了關清便是顧白給他送來。伙食上自是頓頓有肉,間獲還有些魚蝦螃蟹,讓範進終於過了幾天舒坦日子。
但是兩人特意囑咐了,不許範進出去。細問起來,才知每年一到考期,就有附近府縣的清樓女子,到省城來尋些自負才情相貌,以為能叫姐兒一見傾心的才子來釣。這種邂逅大多以才子失財告終,等到錢財榨取乾淨,女子便沒了影子。更為可慮者,是受此打擊,書生大多精神萎靡,連考試都受影響。
梁盼弟在街上聽了這些傳說,就越發讓兩人把範進看的緊些,生怕他跑出去撒火,再惹上什麼事,乃至夜晚時關顧兩人也總有一人來此值宿,說是護衛,實際就是防著範進偷跑。
範進與這兩個粗漢沒有什麼話題,但是敷衍場面的本事總是有的。這兩人原本也以為自己是粗鄙漢子,讀書人肯定看不起自己這樣人,做好了受冷遇的準備。不想範進對他們很是熱情,讓兩人受寵若驚之下,拿範進直當了兄弟看。借著這機會,範進也旁敲側擊的問了下樑盼弟這一年多的生活狀態,確信其名花無主,心裡倒也不急。
眨眼之間,一連八天過去,早上範進照例著短衣在院裡練了把子功,回到房中,剛剛脫去滿是汗水的上衣,準備換一件短衫來穿,房門開處,多日不露面的梁盼弟手中拎著個瓦罐從外面走進來。
「進仔看我今天給你帶什麼吃食來了?狀元及第粥,你吃了粥,明天包你做案首!」
第二十八章 考前(下)
兩下對面,最早不好意思的,反倒是範進,慌忙的取了件衣服來遮,梁盼弟看著他身上那一身雖然不算發達但結實有力的肌肉,先也是一愣,待見到範進來遮,她卻噗嗤一聲笑出來。
「衰仔,就你那身排骨沒人稀罕看,不必要遮。我雖然沒生過仔,但是看人給小孩子換衣服的次數也不少,就算你露著你那根麵條也沒關係,何況只是身排骨。來來,吃東西了,吃的壯一點,也好像個男子漢。」
範進咳了一聲,「三姐,我真不是有意的,你這樣損我就不大好了,我還以為是關清顧白他們來,沒加防備。怎麼這幾天都不露面,莫非是那天早上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害怕,不敢和我賭,就連見我的膽子都沒了?」
梁盼弟把瓦罐在桌上用力一放,「洗手,吃粥!我說過了不會和你這個小孩子賭什麼東西,就別做夢了。阿姐這幾天忙著做生意,沒時間來看你,但是明天你要趕考,姐要送你進考場,今天就把生意關了,專門來陪你。吃完粥,就好好給我溫書,考出點名堂來給他們看看,咱們范家莊的仔,不是好欺負的。」
範進笑道:「我明天只是考縣試,不是去考狀元,喝這狀元粥是不是也早了些。」
「早什麼?一點也不早!我這幾天問了人,人家說小三關哪一關都不好闖,每一關,都要當仗來打。要打仗不吃飽肚子怎麼可以?咱們南海縣出了大頭仔這個狀元公,就要藉藉他的福氣,保佑著你一定要高中。我在城隍廟也許了願,只要你能中秀才,我就給城隍爺爺貢上一口烤乳豬。就是過了縣試,也要送個豬頭給城隍爺爺謝恩。你給我爭氣點,不要讓我的豬送不掉。」
狀元粥的淵源可以上溯到正德年間那位狀元倫文敘,是用豬肝、粉腸、豬肉混做,吃起來格外可口,每到考試前夕,肯定會賣斷貨。這粥是梁盼弟自己煮的,拿出了周身解數,範進吃的胃口大開,如風捲殘雲般將粥吃進肚去。他邊吃邊問道:「姐,可是有誰招你不高興了,怎麼感覺你帶著一肚子氣。」
「是啊,我當然有氣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咱們廣州最熱鬧的事是什麼?賭!賭的專案,就是縣試!」
「這有什麼,咱們廣東人好賭,每到大比之年賭闈票都是常有的事,